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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_286


崔参议不只是平常的索贿,还借着清黄册之名索取当地土官、夷人财物,这比索汉人的罪更重,这是足以发去充军的重罪!还有纵容家人放高利贷……这虽说都是官场普遍之举了,可若较起真儿来,都是流配的重罪,数罪并罚,总能叫他吃吃苦头!

    人证物证俱在,他心里再悲伤难过,也不得不为皇上大义灭亲了。崔燮闭上眼研究了一下真正忠臣孝子遇上这种事的心态,努力不要表现出太明显的喜悦,写了帖子命人去请谢瑛。

    证据交到镇抚司,他父亲的命运就交由天子定夺了。而他做儿子的当初能上书给继母脱罪,这回更不能对父亲无动于衷,只得引疚辞职了!

    不过当今圣明天子,一定不会牵连他这个清廉正直、忠义两全的好臣子,让他回乡为民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倒是他身上的圣宠会不会太厚,两位弟子会不会太给力,致使天子愿意为他恕了他父亲……

    上书时一定得写清楚崔参议贻害地方,流毒之重,他做儿子的都不敢为父亲脱罪吧。

    第237章

    崔状元家又出事了。

    好好一个文思淹通、勤勉能干、圣眷深厚的官员, 却不知父母宫怎么就有点背运, 前头继母犯罪被流,如今回乡守制的父亲又闹出了贪赃。

    刘吉、徐溥、刘健三位阁老看着崔燮连夜写出的陈情书与致仕疏, 神色严肃, 心情都十分复杂。

    徐、刘二位翰林学士几乎是看着崔燮长大的——虽然也就他入宫讲学、拜了李东阳为师之后这几年吧。毕竟相识日久, 又有他师父的交情和带着他在手底下工作一年多的情份,舍不得他就这么坏了前程。

    两人虽都是极重操守的人, 但也觉得父亲的过错不该牵累到儿子, 撂下奏疏就想替他跟刘首辅求情。

    他们求情的话还没出口,刘首辅便大袖一拂, 严肃地对二说说:“不可牵连崔燮!他父亲虽有贪渎, 亦非大恶, 只奏请圣上定夺便是了,崔燮却是一片忠爱之心,岂宜以其父之故罪此良臣!”

    咦?这刘棉花怎么又改脾气了?

    自新朝以来,他为了保住阁臣之位, 不是从纸糊阁老摇身一变成了弹劾人的先锋, 凡遇着什么该弹不该弹、该判不该判的, 都要从重处置么?怎么今日论到崔燮身上,他竟一反常态地不许牵连了?

    两位学士万万想不到刘首辅曾给崔燮总结过一套“气运说”,要以首辅之尊讨好这个从六品修撰。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了想,最终也只能想出崔燮是国丈从前的同窗,又是两位国舅的老师,皇后又宠爱国舅, 他是为讨好皇后才这么做的。

    不论如何,首辅也跟他们一般想法,崔燮这回该是没什么风险。

    两位学士稍稍为他松了口气,刘首辅则为自己更深地松了口气,亲手写了小票,请皇上看在崔燮主动认罪缴赃的份上从轻发落崔参议之罪。

    巡案御史尚在路上,北镇抚司那边还没审出结果,内阁竟已送上奏疏票旨。弘治天子临国不久,还没见过这样审结颠倒的案子,从前朝寻例子都寻不出来,因此不肯就这么糊涂结案,在内阁递的票拟上写下“不许”二字,叫崔榷先在锦衣卫诏狱里待着,不许他就这么赎刑宁家。

    批罢墨票,他便皱着眉对内相们说:“西刘先生与崔卿奏章且先放着吧,待中午先生辈讲毕书后,召崔卿进来,朕有话问。”

    立刻便有小内侍奔走去内阁传话,却没能把人叫来——崔燮递了帐目、陈情表和请罪疏后就留在家里待罪,根本没到翰林院。

    父亲犯了该杖该徒的重罪,做儿子的心痛得恨不能以身相代,还哪有心思做官呢!

    崔燮在家中思念父亲,担忧他在诏狱里受苦,愧疚自己未能以身相待,郁结于胸,翻出了王守仁前些日子寄来的信——信里附着他于隐居之地赋得的诗,诗中充满仙气与出世之意,能略解他陷在尘世中的悲苦。

    “隐居何所有,云有万松窝。一径清阴合,三冬翠色多……”看着这充满超脱之意的游仙诗,崔燮也不禁触动文思,深情地给他回了一首:“独坐空堂意自嗟,何期老父入公衙。羡君逍遥万松里,青石白水做人家。”

    嗯,有这诗就够表现他对父亲的挂念了。反正王大佬不是什么诗歌领袖,不会嫌弃他的诗写得差,说不定还得回他一首《答崔修撰悲父入狱诗》呢。到时候就是后人不收录他的作品,编王守仁全集时,诗词题目里也得带上他的名字啊!

    崔燮闭上眼,默默对着这首诗想象后世学者怎么研究王守仁诗里那个崔修撰是谁,神情甚是严肃。

    奉命叫他回衙办公的小内侍隔窗见着,不禁也感伤道:“崔大人也是可怜人,祖父刚见背,就这么一个父亲可依靠,竟还因罪被拿问了。他一个没及官的少年人,哪儿还有心思去衙门公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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