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那一件红木装饰品是空心的。 魏静享的酒会才开始不到半个小时,李深就不见了踪影。 杨东培打电话过来。 李深的手机震个不停。他没有接。拿了药箱,过来给陈乌夏上药。他目不斜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伤处。 以后要给她下禁酒令了。酒量差,脾气大,遇事鲁莽。 李深一个个罗列她的缺点,用棉花蘸着药酒,给她擦拭。 有些疼。陈乌夏不满地缩了缩腿。 李深轻轻地扣住她的脚踝。脚踝也是细得他一手就可以圈住。他说:“别动。” 陈乌夏听不见,气息均匀,她正在香甜的梦中。 上了药。李深合上了药箱。 杨东培又发了微信过来。 李深回了一句:「有事,勿扰。」 他在椅子坐下。这时才开始打量陈乌夏。 她被酒气熏得红彤彤的。膝盖长的裙子,蹭到了大腿。她运动多,腿上肌肉线条流畅,纤长有度。 灰黑的薄被上,像是开出了一朵向日葵。 他的眼睛停在她的裙摆上,如果他走过去再撩一撩裙子,风景风光会更完美。 不完美也很美。他懒得动了。 李深遗传了孟泽的天分,冷静的性格却是源自李旭彬的培养。 于骊曾经戏称,自己的丈夫是一根木头。从前,李旭彬出去钓鱼,会叫上儿时的李深。他告诉儿子,放长线钓大鱼,有助于训练先苦后甜的耐性。潜伏期越长,胜利的果实越有层次感,回味无穷。 这么多年,李深极少享受到丰富的喜悦。当年和陈乌夏,他有期待过这一份层次感。高三越压抑越克制,大学就可以绚烂动人。 重逢以来,他又像进入了潜伏期。 陈乌夏的手机铃声从小包里传来了。空灵嗓音,极富穿透力。 李深回去玄关,拿起她的手机。 来电显示:全世界最好的哥。 肉麻兮兮的备注不是陈乌夏的风格,像是陈立洲自己给自己改的。 李深装作没看见,放了回去。 五次以后,夺命连环call停止了。 过了两分钟,轮到李深的手机响起。 来电是魏静享。 李深思考两秒,接起了。 魏静享还在酒吧,身边人在传杯送盏。她抽着烟,幸灾乐祸地说:“李深,有人跟我买你的项上人头。” 李深:“哦。” 魏静享:“我他妈最烦你这一个字,其中涵括了百般情绪,我却分析不了。” 李深:“魏静享,说事吧。” “别人出价高,我把你卖了啊。”魏静享笑。 魏静享和李深,距离朋友的友谊还有很长的距离。关于李深的人生,魏静享乐于当一个旁观者,偶尔上前捅几个蚂蜂窝。她一直想见到他卸下游刃有余的姿态,慌张、错乱,可惜至今也没有过。 李深叼上了烟。他把打火机的盖子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火苗一下一下燃起,就是没有点燃烟丝。 过了两分钟,来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李深猜到了对方是谁。他扔了打火机,“喂。” “李深。”陈立洲那边很安静,他沉了嗓子,问:“你今晚有没有见过乌夏?”陈立洲通过高中同学联系上了魏静享,这才拿到李深的手机号。 李深站在落地窗前,回答:”没有。” 陈立洲又问:“乌夏去哪儿了?” 李深:“不知道。” 陈立洲冷笑一下,挂断了电话。 李深过去房间,看着沉睡的陈乌夏。他重新系上了蝴蝶结。“晚安。” 他熄了灯,给她关上了门。 ---- 半夜醒来,陈乌夏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窗帘拉了一半。落地窗外有通宵达旦的灯光。不夜城的辉煌,也有加班狗的功劳。 这里房间布局不像是酒店。 陈乌夏低头看了看,又再摸了摸,自己的裙子完好地穿在身上。 她的记忆中断在吃蛋糕的时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