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蓝小翅头上戴着缨盔,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点小下巴。看上去就像是个娇小一点的普通士兵,慕流苏心里也安心了一点——如今并不知道宇文疾身边有多少人。但是单凭迦夜和迦隐两个人,已经极难对付。 他带去的人,如果真有冲突,真是什么用都顶不上。若真是计较起来,恐怕还只有蓝小翅有一战之力——虽然也不堪一击就是了。 蓝小翅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她是第一次见到大海,兴奋得像只没见过世面的狗。就差没吐舌头了。 慕流苏摇摇头,突然觉得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开。 船从侠都行驶,至长生岛要不下六十天。闲来无事,蓝小翅做了竿子钓鱼,有时候能看见日头,她还只穿着鼠皮衣下海玩水! 慕流苏给气得,他又不会水,只好无数次趴着船栏杆喊:“混帐东西,你给我上来!” 蓝小翅在水里,像蓝色丝绸中盛开的花,一边游水一边笑:“我就不上来,有本事你下来啊!” 慕流苏简直是心都要操碎了——女孩家家的,成何体统啊!这要是自己生的,早就打死了…… 等蓝小翅玩得尽兴了,上了船,他才问:“以前你在方壶拥翠,蓝翡没有管过你吗?你这一身水性,何处习来?” 蓝小翅用汗巾擦着头发,闻言翻了个白眼,说:“方壶拥翠的湖里啊,以前我偷偷识字、学武,我爹见了,一脚就薅下去了!我不学游水,难道淹死啊?!” 慕流苏简直是无语了:“他还真不怕你死里边啊?” 蓝小翅说:“他怕过什么啊,木香衣小时候,才刚刚出生呢,木冰砚说一句不要。他抬手就扔湖里了,那才是真的差点喂了鱼。我还好,他薅我进去的时候我都已经三岁了。” 慕流苏突然觉得,难道自己儿子差人家几个档次,原来真是教不严,父之过! 蓝小翅把头发擦干,换了衣服,把刚抓上来的海鱼拿到甲板上烤。慕流苏闻着那阵阵香味,心里是真的无奈了——这哪里像是当了娘的女人! 蓝小翅才不管那么多,自己拿着烤鱼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吃得倍儿香,还吧唧嘴。慕流苏实在是忍不住,终于自己也去拿了一条……羽族烤鱼是真香,他优雅地撕着鱼肉,突然说:“舱里有好酒。” 本来是带给宇文疾的,他不怎么喝酒。蓝小翅听了,那还用他再说?小跑着就进了舱里,翻翻找找,就抱了那坛足有六十年的女儿红出来。然后拿了两个碗,给慕流苏和她一人一人,再拍开泥封,一人倒了一碗。 慕流苏喝了一口酒,烈酒入喉,辛辣直往鼻子里冲。然而就着甘甜的鱼肉,滋味却是很好的。他端起酒碗,蓝小翅突然凑过来,与他碰了一下碗沿。慕流苏看见碗里的酒漾出一圈一圈的细纹,微微一笑。 谁能想到,自己这一生,居然还会和这个小姑娘一起对坐饮酒。 船行两个月,时间居然也并不难熬——蓝小翅实在是太淘气了!慕流苏一路上真是操不完的心。 终于这一天,有水手说:“相爷,前面已经能看见岛屿,应该就是地图上的长生岛了!” 慕流苏站在船尾,向远方眺望,果然看见淡如烟雨的海岛的影子。蓝小翅跟在他身边,说:“嘿,早知道路上这么好玩,应该把裁翎也带来的。” 慕流苏初时不以为然,但仔细想一想,突然发觉——自己是不是真的把孩子保护得太好了?早点见一见风浪,其实也不是坏事。然而再一看蓝小翅,他又释然了——算了吧,毕竟不是谁都像她一样有九条命的。 船行又一天,终于触到岸边礁石。水手靠着海岛停船下锚,慕流苏站在船上看过去,只见满岛都是白色耀眼的晶石。像是盐结了块,然而只有他知道——这不是盐,正是长生泉凝结而成。 旁边有人轻声说:“相爷,我扶您下船。” 慕流苏点头,又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入目所见,皆是水域,无边无崖。长生岛到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但已没有退路。 下人正忙着在水里铺木板,方便上崖。只听咚的一声,然后是光影一闪。蓝小翅瞬间就滑过水面,上了岸。慕流苏一看就气炸了肺:“混帐东西!让你跟在我后面,你偏偏跑得比兔子还快!掉水里淹死你!!” 幸好宇文疾没有布下什么机关陷阱,他心有余悸,蓝小翅却已经站在白色的晶石上,远远地冲他做了一个鬼脸。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