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位好友也是姜氏学堂里的学子,比他年长三岁,在洵林看来,他是个体贴人,对他们这些年纪小一点的学子一直照顾谦让有加,不过他不是姜氏本族人,是姜氏族人的外孙。 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他母亲本是以前京中一个六品官员的正室,只是后来他父亲宠妾灭妻,随即家道败落,他父亲也在之前的大清洗当中丢掉了乌纱帽,但他父亲官职一失,回到家来反怪罪是他母亲的错,道是他母亲招来的灾祸,他母亲差点被逼死,好在姜家宗族出面,把他母亲救了出来,后来他被家中庶母毒打跑到了姜门,姜门也出面把他留在了他母亲身边,母子俩这算是逃离了苦海,但他母亲身体一年比一年要坏,眼看大夫都说可以准备后事了,他便求到他身上来了。 洵林把事情说罢,宣仲安问了他一句:“你想好了?” 洵林严阵以待,双手放在膝前端坐着道:“想好了。” “那你明天随我一道出门,我让人带你去太医院,你久哥这几天都呆在太医院那,你去请他就是,他会答应你的。” “呃?那,就由我去请就行了?”准备好了各种说辞的洵林始料末及,错愣不已。 “那,你还想如何?” “不多问几句?” “多问几句啊?”宣仲安抬头想了想,还真给他想出句话来了,“你是觉得你那位好友是可用之才?他叫什么来着?” 洵林这才觉得对了,准备好的说法也有地方可说了,当下精神一振,拍掌就道:“正是如此,我这位好友姓何名振光,他乃……” 宣仲安看着弟弟滔滔不绝,好笑地微挑了下眉,由着他说去了。 洵林比他想的要用心得多了,无论是对功课,还是这人情往来,不过这些里头的学问大得很,先由着他自己去摸爬滚打了,他在旁看着点,必要的时候指点一二就是。 这晚一家人一道赏月用饭,到了快亥时才有散的意思,钰君早在父亲的怀里睡着了,要回沁园的时候,望康就爬到了小叔的背上要跟小叔回听轩堂,等他都快要被背出园子了,他回头嘟着嘴就朝他父母喊:“你们也不留留我,什么人嘛。” 洵林笑得脚颤,手一松,差点把他掉了下去。 许双婉看儿子委屈得嘴嘟得可挂油罐子了,连忙走过去把他抱了过来,笑着跟爱与父亲赌气的儿子道:“还是跟我们回去罢,你明日再跟祖父他们一道玩可好?” “不是玩,是念书。”望康被母亲抱回来了,还是不满。 “父亲,那我们回去了。”许双婉抱着他朝归德侯欠身。 宣宏道看着儿媳妇的笑颜,再往抱着站在月光下,抱着孙女儿悠然不已,嘴角含笑的长子看去,他朝与他微笑的长子也笑着点了点首,朝他们道:“回罢,不用送了,等我们回了歇下了,会着人来跟你们报。” “是,父亲走好。”许双婉朝他又半垂了下首。 “诶。” 许双婉走到丈夫身边再回头,看他们已走远了,便与站着等她的长公子道:“回房了。” 宣仲安“嗯”了一声,走到她前面,“把咱们家那个小淘气放我背上。” 小淘气呲溜一下就到了他背上,抱着父亲的脖子又喊起来了,“爹,你还是稀罕我的对不对?” 许双婉摸着孩儿那冒着热气的小背脊,别过头,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望康这性子,可不知是随了谁。 “我可不想稀罕你……”宣仲安抱着女儿背着儿子往前走,悠悠道:“见天儿的气我,有何好稀罕的。” 还是乖乖巧巧,见他就冲他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