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她让人当场回绝,连张好人卡也没拿到,还在全年级的面前丢了脸。 她跟大多数毕业告白失败的女孩一样,神经质般的嚎啕痛哭,紧接着开始疯狂用酒水麻痹自己。 但对于其他人而言,这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饭局结束,大家三三两两的到ktv唱歌,艾笑被朋友拉着兴致缺缺地跟去了,可依旧不停地开瓶灌酒。 房间里的声音震天响,起初同行的女生还会看顾着她一点,后来自己也喝高了,不知道上哪儿和别人抱头鬼哭狼嚎。艾笑身边空荡荡的,她难受地躺在沙发上,睡得不踏实,有点想回家。 坐起来去叫同伴,然而没有一个人理她,艾笑只好自己发了一会儿呆,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正准备开门时,昏天黑地的晃悠了一下,忽然有人伸手扶她。 艾笑迷糊地转头,视线不太能聚焦,隐约觉得那是个男的,长得挺眼熟,隔了好一阵才勉强分辨出模样来——哦,住在楼上的邻居。 发现是林现之后,她瞬间卸下防备,也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就踉踉跄跄地跟他下电梯。 艾笑的酒量其实很好,不过酒品不行。 林现搀她搀得比较吃力,因为她总乱动,路过别人的包房要进去唱歌,途径街边的餐馆想再喝几杯。 没多久,他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红绿灯路口,她却又不肯走了,蹲在街灯下掉眼泪,抱起双臂缩成一团,哭得像只小猫。 林现无所适从的环顾四周,幸好附近没什么人,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 那时的网约车未曾兴起,凌晨一点,街上鲜少有空的出租。 他摸出手机想给家里打电话,叫人来接。 一旁的艾笑却哭够了,夜风吹得周身发冷,她折腾完毕,终于感到不舒服,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待下去,掉头就往有灯光的地方钻。 林现还没来得及拨号,手忙脚乱地拉住她。 “你去哪儿?” 艾笑:“我要回家睡觉。” “你等一下,我叫车送你回去。” 艾笑:“我不想回去!” 林现:“……” 跟醉鬼是很难交流。 她想一出是一出,指着前面灯火通明的招牌,中气十足:“我不回家了,我要去开房!” 正对面是家商务酒店,艾笑口无遮拦,说完便义无反顾地往里走,直奔前台,林现拦都拦不住。 他被这个情况搞蒙了,一时间不知所措,在原地里踯躅了片刻,又不放心她,只得先追上去。 艾笑干正事不行,翻身份证的动作倒是很利索,拍在柜台:“给我开个房间。” 正值夜班的酒店前台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目光落在紧跟而来的林现身上,敲键盘登记:“住几个人?” 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问题,他听了总觉得尴尬,将脸别到一旁,低头不自然地踮了踮脚。 艾笑脑子正不好使,没明白话里的意思,张口回答:“随便几个人。” 这几天玩到深夜来住酒店的毕业生不少,只当他俩是终于摆脱束缚想尝鲜的小年轻,前台没多问就给扔了张房卡。 艾笑把东西一收,转身上楼梯。 可惜她光有气势,脚却不听使唤,才爬两级台阶便开始头往下栽。 “小心!” 林现赶紧扶住她,一路东倒西歪地走到房间前。 过道上很安静,刷开门,室内宽敞亮堂。 艾笑的醉酒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意识处在半清醒半朦胧,举止无法控制的状态。 她这样也不要,那样也不听地闹腾了半天,最后死气沉沉地摔在床上,索性一扭头,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含糊不清的呜咽。 不管怎么样,勉强算是消停了。 林现这才得以松口气,他看了一眼满室的狼藉,怕吵到别人睡觉,先去关好门,随后收拾她扔了一地的钱包和证件。 仲夏的夜晚天还不算太热,酒店的通风效果很好,艾笑躺在床上,发烫的脸颊感受着迎面袭来的凉意,头重脚轻,胃里翻江倒海,难熬得要命。 睡到一半时,有人在旁边轻轻推她。 “艾笑,艾笑……” 那个人的声音由于刻意的压低而带了一点磁性。 “你手机密码是多少?我给你妈妈发条信息过去。” 她眼皮沉得快有千斤重,尝试了几下没能抬起来,就觉得这人很烦了,抱紧枕头凶巴巴地咕哝了一句,一动不想动。 四周逐渐安静,过了一会儿,耳边才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又轻又短促,里头甚至有一点不易觉察的纵容与无奈。 艾笑顶着客房明晃晃的灯光做了个梦,梦很短,人物零碎却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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