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边,“唰啦”一声掀开。 像揭了罩着笼子的黑布,世界顷刻五彩斑斓,明媚得耀眼。 时隔太久,至于还发生了什么,艾笑记不清了,估计也不怎么令人上心。 只记得蛋糕挺好吃的。 以及在那之后,她和土豪做了朋友。 * 洋城偏远的郊区没有路灯,以往隔几里路才有光的小道,被警车红蓝交替的灯闪得分外热闹。 废弃的旧工厂摇摇欲坠,这个行将拆除的危房中居然押出来一行蓬头垢面的人,有男有女。 警察招呼着将人带上车。 便衣和特警们打着手电还在四周搜索,光一束一束的,不断交叉。 抓捕行动刚刚告一段落,林现站在泥泞的山道旁讲电话,背后突兀的烟花忽然把他身影照亮。 他握着手机回头。 远郊地区不在禁放烟花爆竹的范围内,闲得发慌的人们便更加肆无忌惮,好似卯足了劲要让数百里外的市区眼红嫉妒。 稍纵即逝的烟火光华万丈,连周围好几个民警都忍不住仰首张望。 十七岁的林现为人处世,就像一个按部就班运行的程序,精密稳定,鲜有差错,日复一日地重逢着同样的事情,连自己看自己都感觉灰暗无趣。 家里素来教育严格,一向要求人稳重,成熟。而在那天烟花开放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这么不加掩饰的表情,笑得恣意飞扬,无所顾忌,简单又直白。 是他所看过的,最鲜活的生命。 第12章 离春节虽然还有一个多月,但年底连着平安夜、圣诞节、一月一元旦,四舍五入就是场狂欢盛宴。现在的年轻人更懂得如何享受生活,什么节都能拿出来过一过。 夜里吃完饭,艾笑帮着白琰在厨房刷碗,坐在客厅的白明轩同学正手持晚报认真阅读,为高考的时事政治做准备。 “姐——”他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冲里面的俩人嚷道,“洋城的妇女绑架案告破了。” 洗碗池的水声稀里哗啦,白琰擦着手走出来:“你刚说了啥?” 白明轩把报纸递给她姐姐看,后者没带隐形眼镜,凑得快贴近了纸,艾笑目光往旁边一扫,电视里正好在放新闻。 她“哦”了声,“真的诶。” 白琰忙翻出两个古老的黑框架上鼻梁,搂着一只抱枕,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洋城地方台的新闻播出前几日市局刑侦在城郊端绑架窝点的画面,嫌疑人和被害人都打了码,人数不少,估摸有十多个。 “这是被绑的那个女大学生吧?”白琰信手开了零食的包装纸,“运气真好,还没让他们几个带出省。” 案子沸沸扬扬闹了一个多月,到现在才算结束。然而早些时候失踪的女人们因为时隔太久线索零散,目前还在查。 很快镜头一晃,一位发际线岌岌可危的中年刑警正对着记者讲述过程。 兴许是紧张,他语速慢得出奇。 白琰略略失望地往嘴里塞了块薯片,“怎么不是那个黑皮小哥哥了?” 艾笑:“……” 人家那叫小麦色,这个人到底会不会讲话! 她倒在沙发里,掏出手机来,想了想,给林现发了一条祝贺他破案成功的信息。 毕竟之前麻烦了人家,还是得礼貌性地问候一下。 然后又倒霉地感慨:“也不知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有结果,都好久没回家了……” “住我这儿不好么?”白琰说完,忽然把零食口袋推一边儿,“诶——现在人抓到了,会不会那个变态也在里面?他要是进了局子,你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怕来神经病短信了。” 艾笑将信将疑地盯着她看:“会吗?可是林现也没来电话跟我说过这个。” “万一是人家忙呢,你有空去问问看呗。” 微信里发出的对话还没收到回复,她沉吟着“嗯”了一阵。 “那……改天我再去请他吃饭!” 信息爆炸的时代,新闻传播的速度和生活节奏一起加快。 第二天,公司的男同事便嘴甜的开始恭喜各位姐姐们成功“解除封印”,挨个端茶倒水表示庆祝。晚上约牌约酒约k歌的姐们儿又出动了,决心要喝个不醉不归。 白琰被周围的气氛调动,也打算先向花呗预支一部分年终奖,拉着艾笑去过单身狗的圣诞夜。 十二月底的时候,许多企业已经过了最忙的时期,大部分人反倒闲下来,公司的鬼才又开始琢磨今年的年会活动项目了。 这一年业绩垫底的都在瑟瑟发抖,指不定就要被安排上去跳“小天鹅”。 艾笑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堆排练的短视频和图片。 因为前一阵忙案子,林现欠下了近两个星期的动态没看,正趁着队里开会的时间一条一条的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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