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是很晚才睡着的,估计是因为胃口变好了,吃饱了就容易想睡。 半睁着眼睛,耳畔还是雨水夹杂的声音,心想着要不要定一个两点的闹钟,一会儿还要去店里。 不去好像也行。 太困了。 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感觉自己身体被腾空,周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陈逆把她抱在床上,卧室里没开灯,被子摩擦的声音很清晰。 周兒慵懒地任由他把自己放下,抱着被子,睁开一只眼拉住陈逆。 外面好像下大了,雨水砸在玻璃窗上仿佛能把玻璃炸开。 “你要回酒吧吗?” “不回。” “睡会儿吧。”周兒说。 沙发根本睡不了人,碰上对面漆黑的双眼,房间内一瞬间的寂静。 周兒敛眸,但没松手:“只是睡觉而已,睡个午觉。” “可以吗?” 片刻,周兒感觉到陈逆上了床,她转过头闭着眼一头扎进人的怀抱里。 “你还怕黑吗?”周兒问。 陈逆没掩饰:“有点。” 周兒忽然说:“我以前在香港上高中,有两个表妹,因为害怕我的存在抢走属于她们的东西,就经常在学校找我麻烦。” “什么关进厕所关进体育器材室什么的,不过她们倒不敢真的打我,可能害怕伤口被我外公看到。” “体育器材室特别黑,是一个特别密闭的空间,里面只有一排一排的架子上放着篮球什么的,而且风会吹进管道里,声音很响很诡异,我第一次被关进去还下了雨,雷声劈下来总感觉整个器材室都要爆炸。” 陈逆坐起身,点了根烟,打火机发出“咔啪”的机械响声,火光有些冷。 “不害怕吗?” 周兒回想着,仰着头盯着天花板。 “不害怕,后来我熟悉了她们欺负我的套路,手里就时刻准备点吃的跟灯,那首歌就是我那时候经常喜欢听的。” 所以她单曲循环过很多遍,这首歌总是会给她希望。 他抽烟的姿势很撩拨,烟的亮光打在手里把玩的打火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又或者是谁送的,这个打火机很漂亮,通身黑色,边缘带着些冷感的金属色泽,在右上角,有一个雕刻上的花体英文,狂妄又嚣张——king。 周兒盯着那个英文字母好几秒,又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你听过凹凸世界里有一句话吗?” “大多数的人本来就无法超越自己的极限,无法战胜恐惧的话,那就拥抱恐惧吧,因为恐惧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人身体的负荷是有限制的,如果实在承受不了,就面对好了,面对也没那么可怕。 陈逆灭了烟,手指撩拨了下她的头发,说:“那你为什么还害怕她?” 周兒怔了怔。 “我没体会过母爱什么的,亲情应该很伟大,她是该恨我的。” 陈逆扣紧她的下巴,攒起眉眼神沉坚如铁告诉她:“那我告诉你,爱情也很伟大。” “你如果因为她敢伤了你自己。” “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干出什么。” 周兒闭上眼,点头说:“好。” 她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她跟陈逆在一起的。 周兒又问:“你会因为别的什么事情,放弃我吗?” 陈逆毫不犹豫:“不会。” “如果呢?”周兒没等他回应:“陈逆,如果你不要我了,这辈子我们都完了。” 她是个狠心的人,跨出一步之后,就没想过回头。 陈逆嗯了声。 窗外雷声忽然轰隆了一声,下雨天很适合睡觉,周兒躲在他怀抱里,感觉异常安详,这大概就是舒穗所说的,人不沉迷欲望,比欲望更先来的是安全感。 “陈逆,你为什么喜欢我?”周兒一直不明白,如果是他这样的人,明明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不像是她一样,满身创伤濒临死亡。 陈逆没吭声,嗓音有些发干,任由着她在怀抱中,手臂僵硬到没有丝毫动静。 大概是看到你偶然下坠,而我正站在深渊处,心头一动,就想把你永远困在这里,再也站不到高台上仰视我。 这是种内心压着的邪念,所以陈逆没回答。 “小狗。” 她低声叫了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