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这么久,即使身体得到了休息,饿意也让他浑身没力气,但抬头就看到身边有根绳子,绳子上系着铃铛。 陆清则尝试着拉了一下,叮铃铃的声音响起,外头立刻有人进了屋:“陆大人,您醒了!” 陆清则见到是小靳,眨了下眼,笑了一下,嗓音沙哑虚弱:“陛下呢?这是哪儿?” “您前些日子病倒,陛下在您身边照顾着,”小靳道,“到两日前,您才退了热,陛下不放心地又守了您一天,便赶去了云滇。” 陆清则那日将虎符给了郑垚,宁倦令郑垚领虎符,在湖广调集了大军,随即与陆清则外合里应,让大军与埋伏起来的神机营将士从外包抄,一气收拾了叛军和靖王的私兵。 本来拿下了蜀中后,便准备继续带兵前往云滇收拾交趾的大军,结束西南的战祸,但因着陆清则病倒,他实在不放心,命两位大将先领大军先行,自个儿守在陆清则身边。 直到确定陆清则没事了,才领着郑垚,带着一支轻骑跟上去了。 陆清则对那场长长的梦还有些印象,抬手摸了摸额头。 他居然又那么凶险的病了一场吗? 小靳继续道:“您现在在蜀王府里,陛下暂时征用了此处,让您醒来后好生休养着,等大军获胜,陛下便回来接您一起回京。” 陆清则差不多也清楚眼下的形势了,点点头,饿得难受:“劳烦送点吃的来。” 小靳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这回事,急急忙忙又转回去让人从厨房端吃的来。 看小靳出去了,陆清则吸了口气,撑着身子坐下来,才发现枕边有个东西。 他拿过来一看,是只香囊。 心里隐约猜到了里面是什么,陆清则好笑地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果然是一缕头发。 不出所料,宁倦还真还赠了他一缕头发。 他系好香囊,放回了枕上,想了想,又拿起来放入怀里,然后才摇摇晃晃下了床,忍着头晕眼花,洗漱了一番。 厨房煮的粥送上来,陆清则有气无力地吃着时,还不知道,外头关于他和宁倦的传言,已经飞遍了满城。 陆清则此来西南,初见面时,所有将士的观感都不太好,总觉得京城来的贵人弱不禁风的,忒不像个男人,多少有些看不起。 但很快众人就发现,这位陆大人不仅经历传奇,身份复杂,人更是不可貌相,与那副病弱的外表相悖,他的内里实则柔韧沉静,从容果决。 宁倦的计划能这么顺利地实施,减少大齐军的伤亡,陆清则功不可没。 扭转了刻板的印象之后,众人又惊悚地发现,陛下对陆大人当真是情深一片。 那般衣不解带地照顾,谨慎小心地呵护,莫说是天潢贵胄了,就算是普通人家,也很少见。 陆大人也是听说陛下出事之后,不顾危险地从京城日夜兼程赶来。 患难才能见真情。 而且听说,陆大人还是位绝世大美人,才不像传闻里说的那样面目丑陋? 关于帝后情深的美名传播出去,偷偷讨论的人不少,见过陆清则的人大夸特夸,没见过的更是好奇得抓心挠肝。 一时间,传闻里的帝师到底长什么样,成了留驻在蜀中的士兵们最好奇的事情。 不过陆清则虽然醒来了,身子也没好全,十月的蜀中已经冷下来了,他并不想再病倒,所以也没四处乱跑,安心待在屋里养病,顶多在院子里溜达溜达。 云滇的战报每隔两日就会送来一次,还是皇帝陛下亲笔所写。 随信附赠的,依旧是一些宁倦觉得有趣的东西。 之前京城与西南遥遥相望,让奔忙两地的小兵带太多东西忒不方便,这回云滇和蜀中隔得近,宁倦就不怎么收敛了。 陆清则三天两头地就能收到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要么是雕刻得神秘古怪的面具,要么是一袋子新鲜的菌子,据说吃了能见到小人跳舞。 陛下本人想试试吃了能不能看到陆清则跳舞,被随行的徐恕严厉地制止了。 宁倦遗憾地试吃失败,但感觉这玩意很有意思,差人送过来,嘱咐陆清则别吃,看个新鲜。 最让陆清则受不了的是,有一日他早上醒来,推开门就发现院子里摆了一套青铜编钟。 陆清则麻木地拿起木槌,敲了下沉重的编钟。 “当”的一声,绵长悠久。 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忙着在战场上追打敌军,哪来的心思挑这些玩意。 陆清则忍无可忍,发信过去制止。 “除了你全乎的本人,什么也别送过来了!” 宁倦这才消停了。 交趾国国力微弱,没了宁晟这个助力,对上大齐的军队,着实不太能看,只是又不甘心这么退场,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负隅顽抗了不到一月,最终溃不成军,被打回了老家,与大齐签下了休战协议,往后岁岁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