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颇感可惜。 他总觉得宁璟不会是什么安分的人。 随着鞑靼离京,藩王也各回封地,京城又重归了风平浪静。 唯一热闹的,就是有关帝师的各路神棍消息,逐渐开始深入人心。 六月,京城在干旱许久后,终于下了端午后的第一场雨。 陆清则试图把宁倦戴了许久的五彩绳剪断丢走时,宁倦抵死不从,英挺俊美的皇帝陛下像个小孩儿似的,把手藏在背后,陆清则拿着剪子,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手伸过来,明年又不是不给你编了。” 宁倦不悦道:“迷信那些做什么,一条绳子罢了,哪能当真祈福纳吉?” “一条绳子罢了,”陆清则点头,“所以你把手伸过来。” “……” 宁倦被陆清则拉过手,蹙着眉看剪子靠近自己心爱的五彩绳,正不忍卒看,外头忽然有人踏着急雨而来:“陛下,有急报!” “第一封是漠北急报,鞑靼联合瓦剌,十万大军突袭漠北防线。” 第一封? 陆清则的动作略微一顿。 来报的暗卫浑身湿透,水滴滴答答而落,他跪在地上,将护得好好的急报递上:“第二封急报是从西南发来。” “蜀王世子联合交趾,反了!” 陆清则眼皮一跳,手下锋利的剪子“咔嚓”一声。 五彩绳应声而断,无声坠落在地。 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清则:flag联合大使 第九十章 漠北之乱,完全在陆清则和宁倦的意料之中,提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但西南之乱,就略微有些出乎意料了。 蜀王意图行刺天子,证据确凿,不仅蜀王,他这一脉都要受牵连,负责前去蜀地的钦差前几日才带着圣旨出发,现在还在路上。 就算蜀王世子提前得到消息,知道了蜀王在京城的情况,按照他的性格,也不可能这么干脆利落就反了。 ——除非,此人并不像传闻里那般愚笨无能。 厚积如沉墨的滚滚阴云里,冷电豁然撕开一道裂隙。 陆清则有些发怔,宁倦及时探手,接过坠下的五彩绳,两指拎着断绳,伸手一丢。 被剪断的编绳被远远抛出去,落到水沟里,顺着雨水被冲走,很快没了影子。 陆清则略微吸了口气,搁下剪子,接过两封急报,递给宁倦一封,拆开来看。 信上的奏报就要写得清楚一点了。 三日之前,交趾出兵,镇守西南的云滇王措手不及迎战,被身边之人背叛,推下城墙摔死,西南总兵也被蜀王世子宁晟暗害。 不过数日,交趾大军与宁晟的私兵汇集,横跨云滇,一路上招兵买马,强征百姓入伍,百姓不敢不从,无奈化身为寇。 西南本来就乱,这下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平头百姓无力反抗,如今听闻叛军消息,就赶忙逃往了黔中,但黔中的兵力微弱,要抵挡交趾与蜀王的私兵,恐怕也撑不了太久。 宁倦扫了眼漠北的奏报,又凑过来看了看西南的情况,略一沉吟,低声道:“漠北捷报,鞑靼与瓦剌大军吃了大亏,折损上万兵力,但乌力罕不算蠢,吃了一次大亏后,大概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史大将军在时,鞑靼与瓦剌听到他的名号便先气弱三分。 而现在漠北守帅是史大将军之子史息策。 连鞑子都知道,史大将军的儿子走丢了十几年才找回来,他们自然不会惧怕。 陆清则冷静地道:“鞑靼和瓦剌联合之势,不可轻估,纵然目前大齐占上风,漠北的守将也不能调开。” 而朝中的武将又大多年老体衰,不便远征西南。 这一点两人都很清楚。 宁倦没怎么迟疑:“怀雪,我准备亲征西南,平定叛军。” 他不可能放任西南战乱而置之不理。 陆清则张了张嘴,脑中有那么几瞬是空白的。 他并不想让宁倦上战场,但如今的情况下,宁倦不得不去。 战场上风云莫测,危险重重,即使他相信宁倦的能力,原著里宁倦的结局也让他头顶有挥之不去的阴影,可是那些东西又无从说起。 半晌没听到陆清则的回应,宁倦的视线从急报上移开,才发现陆清则望着他,眼底的神色有些许复杂,没有一贯的从容沉静。 “怎么了?”宁倦握了握他的手,发现有些冰凉,便干脆两只手焐着他的手不放。 陆清则安静半晌,没有吐露那些乱七八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