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出力怕伤着他,一脸绝望地被拖着从陆清则身边擦过。 陆清则闷闷一笑,想起了他送去漠北的那封信。 史大将军此仗若是顺利,应该也回漠北营地,看到那封信了,他虽没有明写,但看到信上所画的信物,史容风能明白所指何事。 若是史容风有回信,肯定会送到宁倦手上,还得问问宁倦。 翌日,过了早朝时间后,新官上任的陆清则进了宫。 散朝后官员各自回自个儿的官署办公,路上便遇见不少,见到陆清则的车驾,纷纷上前,隔着马车向陆清则道贺。 语气可比从前要热切多了。 从前小皇帝未崭露头角,陆清则也没有实权,师生二人关系再好,大多数官员也只是不远不近瞅着,没有多热络。 如今陆清则兼任吏部侍郎,官员的升降任免,考课调动,可都是由吏部来管理的,与他们的前途息息相关——这也是许多官员以前不敢结交陆清则的缘故,事关前途呢,要是得罪了卫鹤荣,一个不高兴把他们调任离京,丢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怎么办。 陆清则坐在马车之中,平平淡淡地应声。 帘子被风拂动,车外的人只能见到一角大红的朝服,包裹着车内人清瘦的身躯。 待马车行去,后面都是片羡慕的目光。 程文昂也驻足在侧,目光复杂地看着那辆马车。 陆清则径直去了吏部的官署。 前些年他和宁倦想要安插人手进吏部,卫鹤荣严防死守,并未成功,没想到最后倒是把他给插进来了。 吏部官署里一片忙碌,见陆清则来了,众人诡异地对视了一眼,眼底皆有提防之色,乖乖冲陆清则行礼:“陆侍郎。” 这是打入敌人内部了啊。 陆清则心里感叹一声,淡淡应声:“今年京察推行得如何了?将各部列题文书与会核评语交过来。” 众人心底登时颤了颤,当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这才刚来吏部,就要插手三年一度的京察事务了,这可是关系着升调任免的大事! 他们一时也估摸不清陆清则的意图,但吏部尚书之下侍郎最大,再不情愿也只得去搬了文书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搬来的文书不止今年的京察记录,还有往年的,混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一眼看过去就头皮发麻。 陆清则本来也想看看往年的,也不介意,聚精会神地开始翻看,一目十行,看得极快。 等这些文书全部被翻完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吏部的官员们从陆清则来的时候,屁股下面就跟有针扎似的,怎么都坐不稳,一直若有若无地窥视着那边,见陆清则从堆积如山的文书里抬起了头,顿时满头疑问。 那么多文书,怎么可能一早上加半个下午就看完了? 果然把文书调来,只是为了给他们施施压? 也没见陆清则提笔记录什么。 众人揣摩着,逐渐从惴惴不安到安心。 陆清则闭了闭眼,在脑海里整理了一番看过的东西,指尖点了点桌面,慢慢开口道:“负责整理文书的是谁?” 一个中年男子慢慢站了出来:“回大人,是下官。” “我让调来今年的考核文书,这里面却夹杂了盛元二年的文书,”没有人来倒茶,陆清则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吏部连文书管理都如此混乱,陛下恐怕会很失望。” …… 那就是个下马威啊! 中年男子张了张口,不经意间撞上陆清则的目光,登时憋得说不出话。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