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口便能咬到馅儿,金枪鱼被打成泥,偶尔沾着没断干净的丝儿。 新鲜之中又带着点初入口舌的腥咸,被濡湿后与饭香交融,吃起来永远不过瘾。 程溪吃得最多的时候,是高三的晚自习。 埋头于题海之时,嘴里留一抹余味,便能轻松治愈一整天的疲劳。 如今她即将大学毕业,再看这小小的一个饭团,心里竟莫名有些触动。 以前没人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尽管有时她会假意说到,期待有人记住。 但有同学肯出去替大家跑腿买吃的,就已然是“大公无私”,哪还有人敢挑三拣四? 就算有,这人也不大识趣。 如今她早已撕毁假面,如无必要,不再苛求自己同不喜欢的人打交道。 却有一个人不动声色的记下了她喜欢的碎片,林林总总,只是拼完了不知是怎样一种画面。 撕开包装纸,香味弥散开来,程溪有些回神了。 打开窗,往远处的粼粼斑驳的树荫处看,学着日剧里那些因烦恼和自由而绽放的少女,吃一大口饭团,嚼着嚼着,也就把明天可能会遇见的挫败给提早消化了。 有什么好怕? . 孟平川离开程溪宿舍后,直接去了曼辉拳馆。 人还没进门就被扁担拦下,扁担冲他挤眉弄眼,小声说:“拳馆来了个神经病。” 孟平川神色淡淡,“还能比你更不正常?” 扁担“嘘”了声,把他拉到门卫室,“啧!那可比我不正常多了!” 扁担并拢五指在脖子前一割,“里头那人说要找你比武,脑后扎一揪儿,看起来就跟一卖狗皮膏药的古代人似的,一进来就大喊你的名字,特像《精武门》里找陈真单挑的日本人。” 孟平川:“……滚你,该干嘛干嘛去。” “哎哎!我说的都是真的!” 孟平川往后摆了下手,给门卫王叔发了根烟,自己往拳馆里走。 “真别去!那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我等下就进去把他打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扁担拉住孟平川的胳膊。 孟平川问:“那他要是天天来,你就天天跟他后头撵?” 扁担回答时一脸认真,“嗯!川哥你放心,我肯定能给你轰走他!” 孟平川笑了下,“傻小子,越怕麻烦就会招惹更多的麻烦。” 是祸就必定躲不过。 孟平川跟往常一样,进去后往贴着自己名字的储物柜方向走。 预备换好衣服,正常上课。 那人就站在大厅中央,一动不动,冷冽的目光像是要剔了孟平川的反骨。 孟平川丝毫不惧,只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姿态一如往常。 等孟平川把上衣脱了,换上黑色紧身背心。 那人似乎也是等待已久,沉着发声:“孟平川。” 孟平川手上动作顿了下,顷刻间恢复,侧过身,头也不抬的问:“有事?” “没大事,我阿厉就想找你比划比划。” 他双手别在身后,语气轻佻:“听说曼辉拳馆这两年出了个能人,早就想来讨教,苦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孟平川笑了下,不轻不重说了句:“这是拳馆,不是武馆。” 扁担围过来,挡在二人中间,冲阿厉摆摆手:“你赶紧走吧!留下过年呢?你也听到了,曼辉不是武馆,不接受踢馆,你自个儿看看我们这的装潢,那一看那就是高级健身会所哇!比划什么比划!” 阿厉冷笑一声,目光锁定孟平川,“怕我?” 扁担愤懑:“谁怕谁是孙子!我川哥那是懒得搭理你!” 阿厉丝毫不动气,只定定与孟平川对视,嘴角一丝轻蔑扬起。 孟平川把换下的衣服挂上,蹲下去换鞋,没有半点怯场的意思。 他刚进拳馆那会儿,那一片儿确实有不少人来找茬,包括派出所民警,但大多数人都只是来探个虚实,看吉旸近来器重的新手下到底是何人。 孟平川非但不理会他们的寻衅滋事,被迫动起手来时,甚至会有意放他们一马,点到即止,从不把事情闹大。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