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阿曼被她饶舌一样的话,弄得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越性不再问了。 苏缨问车夫:“再往前是哪里?” 车夫道:“就快到河洛府了。” 苏缨又往黑沉沉的天际线看了一眼,这么久了,也没有人追上来,应当是没人尾随的。便退回车中:“我们去河洛府吧。”又对他道:“方才我疑怕得厉害,这才用刀指着你,对不住,劳驾了。” 车夫应了一声,重又执鞭驭马。 车轮滚动起来。 阿曼惊讶于苏缨的转变——没头没尾的被人带到河洛府来,在白玉京那么多仆从、楼众,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她迟疑劝说道:“小姐,凭是谁要害你,清歌楼里都是高手在保卫你。怎么都比这荒郊野外安全,咱们还是先回白玉京,等燕大侠回来了,再作打算罢?” 苏缨摇摇头:“不,我们先避去河洛府要紧。” 阿曼说的也许是对的,在任何人眼中,回到白玉京,有太初清歌两楼的拱卫,看似都要安全得多。 如果没有今天发生的一切,苏缨也会这么想——可云公子颠覆了这个想法。 白玉京是云公子的势力所在,他住在白玉京许多年,暗中不知收买多少人,回到白玉京才是如羊入虎口,任他施为。 一想到还有可能像太玄宫里那样,被人利用,成为威胁燕老二的工具,苏缨便不寒而栗。 现在,或许财狼熊罴遍布,流寇贼匪出没的荒郊野外,比那个金碧辉煌的白玉京安全多了。 苏缨用两只手指,轻轻的挑开帘幕一角,映入眼帘的是团团的铅灰密云,她慢慢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该去哪儿呢?” 自离家以来,虽几历惊心动魄的生死关头、有过爱恨纠结之苦、身躯折损之苦、颠沛流离之苦……可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忧虑惧怖,孤独无依过。 今日惊变的血腥一幕尚一遍一遍回放眼前,其间满含人心之幽暗晦涩,令人无端端遍体生凉。想到这样的人正在操控一切,便让人感到一切像压在头顶这片黑压压的天幕一样。 苏缨心知,肯定是不能回家的,会连累爹娘,而且、还要等燕老二。 然而,这片掺杂了太多的江湖还是让她感到失望了。 诚然,这股情绪的起因是原以为自己很是随机应变、应付过了巨大的危险,半天以后才后知后觉原来早就被对手识破。 更深层次的是,随之而来的挫败感。 从看到笼子的一瞬,到自以为是的演戏,到坐视他杀了个人试探自己,杀了个人…… 是了,血腥味。 那时,她太过紧张。紧张到忘了,自己只是盲了,并不是完全无知无觉了。 那个时候,陈云昭望着自己,甚至是欣然含笑的。 在他眼里,定然也像戏弄玩偶一样。 苏缨回忆着他含笑的脸,渐渐的,挫败感被一股无名之火取代、笼罩。 她缓缓的收紧拳头,紧紧捏在一起,因为用劲,拳上鼓起淡淡的青白之色。 轻轻吐出一口气,将帘幕更掀开了些,凉凉的风吹在因愤怒而滚热的脸上。 她想起偃师师曾说,云公子的真实身份,是天子的第五子。 偃师师说这话的时候,用手指着天,表示天家贵重,不堪多言。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苏缨仰起脸,望着暗沉沉的天想:这个世上,难道竟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