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为我将那画送给你祖母?”季瑶反问,见霍柔悠怔忡,也是笑起来,“你真傻,那样的东西,我也拿不出手,况且你以为我拿屏风是来做什么的?我那样说,不过是让老太太说季珊几句而已,那画我只是用来练手,若是画毁了,岂不是可惜我这屏风了?”季瑶一面笑,一面调了颜色,这才在曲屏屏风其中的一扇上落了笔。 * 待第二日,季瑶教了抄的《女戒》给崔婆婆,后者缓缓看过季瑶,见她生得明眸皓齿,虽还年幼,但看得出来日容貌长开,必然是容色倾城的美人:“姑娘往日的名声,我也是听过一些的,没成想如今见了,却有几分不同。” “婆婆在宫里都听说了?更该明白是有心之人刻意散播的谣言了。”季瑶缓缓一笑,但也不深说下去,免得崔婆婆以为是自己饶舌,后者也只是笑罢了:“霍老太太寿辰的那一日,四殿下是要去的,姑娘又是如何看待此事?” 如何看待?季瑶才不会说她要趁机和裴珏搭上关系,好赶紧完成任务然后回三十一世纪。组织了一下语言:“四殿下人中龙凤,只怕引得不少官家小姐倾慕。只是我以为,发乎情止乎礼,对男女都是一样的。” 崔婆婆含笑:“四殿下年岁也不小了,换了郁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已然是选妃了。” 季瑶含糊的应了一声,装作没有听懂什么意思。除非没有办法了,不然她才不会把自己送给裴珏杀呢。反正任务说得清清楚楚,只需要帮裴珏登基,其他事一概不管,当然也不必管他娶老婆和娶的是谁。 从学里出来,季瑶便嘱咐了知书几句,知书顿时含笑出去了,季瑶道:“柔姐儿今日要随我去花园么?” 霍柔悠这几日和季瑶形影不离,除却姨妈的名头还在,俨然就是好闺蜜的状态了,当然要跟去。一路到了花园,长平侯府的花园很大,如今初夏,湖中的莲花已然冒了尖,风中都有几分说不出的热度。季瑶坐在石桌前,喝了几口君山银针,不多时便见知书翩然而来,一上凉亭便笑道:“姑娘,那人来了。” 说罢,她便指着下面,那女子走得不快,却别有一番端庄的美感。季瑶微笑,亲自下了凉亭去迎接:“宁姑娘,你我有几日不见了,日子可还好过?” 攸宁笑得十分柔和,看了季瑶一眼,笑道:“多谢姑娘那日送的南珠,二太太是愈发不待见我了。” 季瑶微笑,姜氏原本是个捻酸的,但在二老爷跟前又一副“我很大度”的伪善样,每每二老爷又沾花惹草了,她气得不行,只好拿攸宁撒气。 “我不是挑拨你二人,而是让宁姑娘看清楚,我二婶子不是个好的,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宁姑娘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三姑娘与我玩笑?”攸宁笑问,“二太太是我主子,我为何背叛她?” “你若没有这个心,明知她不待见你,你还敢来见我?”季瑶笑问道,“你这几日没少受她的气吧?做什么不敢?” 攸宁只笑不语,季瑶笑道:“我只知道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宁姑娘总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好处呢?”攸宁问道,“既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么三姑娘让我凭什么背叛二太太?虽说她拿我使气,其他地方却着实待我不错。” “二房是一定会分家分出去的,即便是老太太坚持,这也是必然之事。”季瑶道,“我给你的条件,你可以留在长平侯府。” 霍柔悠坐在两人身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也知道季瑶是有所准备的。虽说对二叔婆没怎么接触过,但想想季珊那张狂失礼的样子,本能的觉得姜氏不是什么好人。况且她曾经偷听爹娘说过,季瑶当年对罗氏那样坏,多半是姜氏调唆的。 季瑶不知她的想法,只是对攸宁笑道:“宁姑娘觉得如何?留在长平侯府,想来是一个很好的结果,难道宁姑娘没有半点心动?或者说,你对我二叔情根深种,甘愿夹在他夫妻二人之间受闲气?” 做妾的不管如何都是受气的那一个,在主母跟前要小心侍奉,不然主母有一个由头都能害了她。而在侍奉两个主子的时候,更要小心谨慎,和夫主距离太近,主母心中定然不快,若是距离太远,夫主也不待见。但凡是两口子闹矛盾了,定是做妾的被迁怒,毫无疑问的事了。 更不说现在二老爷是个急色荒唐的人,姜氏再有气也要装作大度,便只有身边的攸宁来使气了。 攸宁静默不语,季瑶笑道:“宁姑娘心中有计较不是?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孰是孰非你该知道。如今二婶子不过是替我娘管着这府里,我娘才是长平侯府的主母,她总是要交还给我娘的。” 攸宁抬头看着季瑶,见她身量十分娇小,也不过就是一个孩子罢了,但说出的话,却是那样的冷静,一招便命中了死穴,仿佛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静默了片刻,攸宁静了片刻,努力让自己冷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