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谢茂不仅仅是普通人,他原本是疑心多谋的帝王。 偏偏这一切最正常、最基础的赖以自保的揣测与质疑,从未有一念在谢茂心内滋生。 他从来没想过衣飞石会处心积虑地伤害自己。 往日谢茂装着大尾巴狼、胸有成竹地对未来挥斥方遒时,衣飞石很难体会到这一点。 一直到现在,谢茂在未来世界吃了亏,捂着脑袋痛苦地倒在他怀里哼哼, 依然用完全信任的态度理所当然地询问他的意见……衣飞石才突然意识到,目前的先生处于绝对的弱势。 如果他心怀恶意想要欺瞒谋害谢茂,谢茂对他如此不设防备,简直不可能幸免。 在谢朝时,襄国公用命去爱皇帝,如今的谢茂又何尝不是在用命爱着衣飞石?这个认知让衣飞石的心变得非常柔软,他忍不住低头亲吻谢茂的额头,柔声问,“舒服些了么?” ——为什么那么居高临下地去亲吻先生? ……你腿上躺着先生那么好看的爱人,他还很委屈地靠着你,露出漂亮光洁的额头,你不去亲啊? 谢茂对此深为满意,每次示弱一点, 小衣的反应都很可爱。 看看看,都会用这种王子亲吻睡美人的姿势亲我了……以前可不会有这等好事。可惜脑袋还有点疼,不然,嘿嘿嘿。 “照你的说法,那个世界可能不是假的,而是我在“出生’之前的经历?” 谢茂琢磨了一下,“这样一来, 我的身世之谜就能说得通了。” 他指的是君上的亲妈被指责背夫偷汉的事件。 在被虫血改造身体的时代,谢茂一出生就没有任何虫族基因,被父亲视为野种,他的母亲也因此受尽责难。如果他的神通修为根本就不是今生所修,而是宿世裏挟而来,那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他自己的基因就是最完美的,任何虫族基因都无法在他体内留下痕迹。 “那个世界是真实的吗?”被衣飞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谢茂心中生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如果我能去那个世界看看,大致能确定真假。”衣飞石说。 “你如今神魂太虚弱了。”谢茂在他腿上微微侧身,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胳膊很习惯地搭在衣飞石的膝盖上,轻轻地抚摩,“那个世界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了。我觉得是两个世界在交融……不过,我去查了史料,没有你和我的记载。难道我们又意外穿越了?” 衣飞石解释说:“您是圣人。圣人今在永在,存于诸天诸世界中。” 怕谢茂无法理解,他举了个例子,“就比如我觉醒在未来, 这个时代原本不应该有我。但是因为轮回池贯彻古今,远古时候的山精妖魅也会听闻我的圣号,接受轮回池的福荫。但是,如果我不曾真的前往远古时候,就不会有我的事迹流传下来,仅有圣号。”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真正地经历,真正地从今年活到几千年之后,猛然穿越过去,未来也不会有我的相关记录?”谢茂问。 衣飞石点点头,说:“是。只有圣人才能如此。” “我去的未来,是没有你和我参与的未来。是这个意思吧?” 谢茂问。 衣飞石明白他的意思,柔声安慰道:“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您在未来看见了什么,至少那不是被虫族统治的世界了吧?距离我们回来也不过才短短两个月时间,已经改变了那么多。只要我们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越长,影响的未来越多,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谢茂手指头开始在衣飞石的膝盖上轻轻地敲击,这是他作重大决定时才会有的小习惯。 所不同的是,从前他都是默默敲自己,今天改敲衣飞石了。 “刘奕说,”谢茂沉默片刻, 强调了时态,“未来的刘奕说,……我杀了你。” 衣飞石平静的情绪有了一瞬的口口,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