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知道皇帝其实早就不吃这一套了。衣飞石如今比他还会对皇帝耍无赖,有了正主珠玉在前,衣飞珀这个鱼目就没什么意思了。 看在衣飞石的情面上,谢茂仍旧不会计较他擅离职守的罪名。养个闲人不算什么。不过,以后衣家想要替衣飞珀再谋前程就不容易了。 谢茂不介意花钱把衣飞石的亲族都养起来,但他在朝廷用人方面也从不儿戏。 闲职养着给些荣宠无所谓,实职?就凭着衣飞珀这样擅自离衙半日皇帝都找不见的本事,这辈子也不必再想。 “朕昨日传你进宫,本想问问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如今也不必再问了。” 羽林卫只知道衣飞珀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只管把衣飞珀送进宫来。 在海州又犯了事的听事司立功心切,连夜就守在宫外把衣飞珀的行踪翻了个底朝天。衣飞珀进宫的同时,听事司的奏报也送到了皇帝御案。 衣飞珀昨日睡到巳时才到兵部晃了一圈,跟上官下属打了个招呼,又自己晃出了门。 先去丝锦坊的外宅消遣了半下午,宵禁之前去了老桂坊,在文书秀院找了三个乐伎两个娼妇侍酒,花天酒地大半个晚上才回家。 路上碰上巡街的卫戍军,问他为何犯夜禁,他拿着盖了衣尚予私印的文书,说自己正在替枢机处办差,混了过去。 衣飞珀在丝锦坊的外宅,听事司暂时没去查——毕竟是襄国公的亲弟弟,查起来说不得就得罪了衣家。 不过,奏报八分肯定地描述,根据四邻走访询问,那地方应该是衣飞珀豢养外室的地方。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此时也不必去见崇慧郡主,夫妻至此,她见了你也是生气。“ “你与她孩提时青梅竹马,成亲也是结两姓之好,以后的事,你也不必多问了,自有你爹和黎王商议。” 谢茂挥挥手,也不想和衣飞珀多说:“你回去吧。” 衣飞珀再不会看眼色也知道皇帝因谢团儿之事厌了自己,若非衣飞石积威甚重,他这会儿都恨不得抱住谢茂大腿喊“姐夫”,求他看在衣飞石的份上饶了自己。 ——这么多年来,衣飞珀正儿八经把自己当皇帝的小舅子了,从没想过自己会失宠。 “陛下,臣……也很意外。” 衣飞珀跪在地上擦眼泪,二十出头的男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容颜肖似马氏,气质则偏向衣尚予,相当硬朗英武,一抹泪就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壮感,很能唬人。 “团儿不许看大夫,臣敬她爱她,焉敢相强?她每日吃饭睡觉皆如常,就是一天天消瘦,臣看在眼里心急得很,叮嘱厨下每日给她炖燕窝海参,一日五顿的补……” “臣兄慈爱,十天半个月便要给团儿送衣料吃食药材,就这样也补不起来。” “她又那样犟。” “臣……” 谢茂听他话里话外提起衣飞石,利用衣飞石敷衍讨好的心思十足明确,没好气地说:“叫你滚就快些滚。朕好声好气与你说话,再啰嗦两句,仔细你二哥出来踹你!” 谢茂故意留了衣飞石在西殿收拾折子,若衣飞石在,哪里容得下衣飞珀嘚嘚嘚嘚演这么多? 衣飞珀缩缩脖子,不敢再吭声,飞快地窜了出去。 他消息灵通得很,知道衣长宁就是“办事不力”被二哥踹吐血了,这么些天都没好,如今还在家里养着。 他可没衣长宁那么得宠,又犯了二哥最厌恶的错处,挨上一脚可不得了了。快跑快跑。 看着衣飞珀近乎逃窜的身影,谢茂心中感慨极了,朕小衣家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