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反而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沈离经往前走了两步,听到他说:“对不起。” 只是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是对她,还是对李云宜。 在来到驻春阁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和蒋子夜对峙的局面,也想过手刃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心软,要狠狠的杀了他折磨他,可又觉得什么都想说,直接让他死了算了。 唯独没想过这种可能。 到了最后,她和蒋子夜没有什么争吵抱怨,没有歇斯底里的恨和怒火,只是漠然。看着一个深爱他的女子将匕首插进他的心口,她没有难过,也没有解气,就是觉得疲倦。 俯身想去拉李云宜时,她突然拔出匕首,抬起血淋淋的手臂,闻人宴赶忙将沈离经拉回去,接着噗嗤一声,李云宜划开了自己的喉咙,血喷洒一地。 她倒下后,半个身子躺在蒋子夜怀里。 沈离经睁大眼看着他们两个,耳中一阵嗡鸣,身子突然向前一倒,闻人宴将她拉回来打横抱起。 * 不等一切事情平息,崔远道就首先下令,将皇室中人全部除去,除了远嫁的公主以及宁王一脉,没有能够免罪的。 朝中有老臣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在朝堂上破口大骂,傅归元坐在龙椅上,听到好几次这种话,一部分被辞官,一部分直接拉去斩首。 蒋嘉莳也曾是个公主,听说了这些事,气到几天不让闻人复进屋。 新朝刚建立,最不能容的就是朝中老臣有异心,拥护前朝血脉。即便傅归元的所作所为会落人口舌,也好比给朝中带来祸端的好。沈离经一直说着要绝了蒋氏的血脉,并非夸张。 蒋氏的江山,这才算是易了主。 沈离经是被马车的颠簸给晃醒的,宁素和红黎见她醒了,就往她嘴里塞了药,递过茶水来送服下去。 “要去哪?” 她可不记得京中哪条路坑洼成这个样子,像是要把她五脏六腑都给颠到移位。 宁素实话实说,掀开了车帘。 光线透进来,沈离经看到是黄土大道边的杂草,这是离开京城的路。 “一觉醒来都出城了?” “我看再耽搁下去,你这身子是要撑不住了。闻人宴非要和你一起走,他走了烂摊子可都得落到皇上那边,哪能让他离开,就催着我连夜先送你出城了。”宁素拍了拍她的背,沈离经猛得咳嗽起来。 “你看看,我两下都能把你打死,还想和他成了亲再回去,你不要命了?” 红黎看着车马外的斜阳,轻声说:“你可算是醒了,没见到城门的惨状,可吓人了。” 她和宁素都是见过不少死人的,江湖上刀剑无眼,宁素又是医者,什么惨状没见过,即便如此,那日出城还是不忍多看。 夏日里蝇虫多,又堆了那样多的死人,一时间附近的街上都能闻到恶臭。砖缝里渗着的血大雨没能冲走,看过去细细的红连着。满街残肢碎肉,官兵都是忍着恶心去打扫,光是看一眼都能做好几天的噩梦。 沈离经是能想到这些的,蒋风迟和蒋子夜都死了,这罪责就会被丢到傅归元和闻人宴身上。 清白几百年的闻人府,这下子是真的要背上洗不干净的污名。 无论他是否解释,百姓都会认为他也是乱臣贼子,主导了这场祸事。 高高在上又清冷孤傲的人一朝被拖下神坛,是多少人都乐于看到的事,他们指不定还要拍手叫好。 比起接受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他们更愿意相信闻人宴这种谪仙,也是会有污点有罪名的。 一路昏昏沉沉,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动荡,几乎是日夜兼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