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那儿没多久,陆佳茵又吩咐她将一支金步摇送过去。 一趟又一趟。 陆佳茵一共让阿春和阿夏送了七次东西。 橘湾院里,桃子一次次禀告陆佳茵又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秦锦峰沉着脸,坐在黄梨木圈椅里,手放在身侧的小几上,掌心里握着一盏茶,只是那盏茶早就凉了,他也未曾喝过一口。 姜晗梓正沐浴过后,换上一身薄薄的浅红寝衣。本来就是个柳眉凤目小口雪肌的美人儿,又是刚出浴的时候,为她本身的美艳更添了几分动人。 正是十二月下旬,天气寒着呢,她只穿了这么薄薄的一层寝衣,是有些凉的。 姜晗梓吩咐桃子将陆佳茵送过来的东西一一收好。 瓷瓶、摆件就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首饰就放在梳妆台敞开的妆奁盒里,至于吃的,就摆在小方桌上。 姜晗梓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秦锦峰,而后缓步走到他面前。 “您的茶凉了,妾给您换一壶吧。” 秦锦峰没动。 姜晗梓等了一会儿,就弯下腰来,将茶盏从秦锦峰手里拿了过来,放在茶托上,又将整个茶托端起,递给一旁的桃子。 桃子领了令,急忙退下,去换一壶热茶过来。 姜晗梓站在门口背对着秦锦峰,一时之间,她竟是不想转过身去。 转过身之后是什么呢? 他是她的夫君,可是她不是他的妻。 她知道她是来做妾的,因为她的母亲是妾,所以纵使她再怎么得父亲的喜欢,也不过是被父亲当成拉拢下属的工具,送人为妾,而她将来的女儿也会是妾。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拜天地、交杯酒、洞房花烛夜…… 姑娘家一生最美好的日子。 可是她是来做妾的。 因为是做妾,所以在她大婚的这一日,被她夫君明媒正娶的妻如此欺凌羞辱。 在姜晗梓的眼里,妾就是比桃子、杏子都要低一等的下人。 因为委屈而哭闹吗?不……她没有这个资格。 纵使再怎么不愿意面对,姜晗梓还是收起眼里所有的落寞和痛楚杂绪,换上女儿家的娇羞,转过身,盈盈走向秦锦峰。 “夫人心里想必是不舒服的,您……要不要去看看她?”姜晗梓声音低柔,又带着一丁点掩饰过后的酸楚。 秦锦峰已经快要被陆佳茵逼疯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女人逼得焦头烂额。他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对待陆佳茵,或者在想休弃她的可能性。 听了姜晗梓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打量起身前的姜晗梓。 姜晗梓无疑是个美人,她穿着薄薄的寝衣,完全遮不住饱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身。她此时低眉顺眼,带着点娇羞和欲语还羞的委屈。 秦锦峰家风颇严,他自幼苦读诗书,年纪轻轻夺得状元头衔,根本无心男女之情,他母亲不是没给他准备过通房丫头,都被他影响读书为由赶走了。是以在他成婚之前,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至于成婚之后…… 秦锦峰只要看见陆佳茵,就会想起陆佳蒲那张温柔浅笑的眉脸。 他就没有办法碰她。 在他和陆佳茵大婚之前,他曾找过陆佳茵,明确告诉过她若她执意要嫁,他只能给她一个名分,至于其他,他给不了。 陆佳茵还是欢喜地要嫁给他…… 成婚之后,陆佳茵不是没主动过,无论是秦锦峰沐浴的时候钻进净室,还是脱光了钻进秦锦峰被窝里。此类种种,她都做尽了。 秦夫人也没少劝秦锦峰。 “你们毕竟已经成亲了,那是要过一辈子的啊,难道一辈子这样疏远着?” “就算你不喜欢她,可是你总要为秦家香火考虑……” 秦夫人一遍一遍地劝。 可是秦锦峰就是迈不过心里的那一道坎。 她是陆佳蒲的亲妹妹啊! 秦锦峰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当初他与陆佳蒲婚约在身的时候,是喜欢着她,可也没到生死不离的地步。而如今陆佳蒲已是宫中最得宠的煦贵妃,可一想到自己要碰她的妹妹,秦锦峰还是觉得好像在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而且…… 秦锦峰一看见陆佳茵对着他讨好的笑脸,就觉得反感。甚至不只是反感,而是有点恶心。 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十分不耻陆佳茵的言行。无论是她当初设计抢了亲姐姐的婚事,还是平日里一点一滴的小事,秦锦峰都看不上眼。 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秦锦峰无数次后悔当初答应娶了她。 一方面,秦陆两家世代交好,甚至秦家是要仰仗着陆家的,秦家根本不敢得罪陆家。而另一方面,当初之事虽是陆佳茵设计,可是若传了出去,定会传他与陆佳茵私会。 与外男私会这罪名对一个女儿家实在是太严重了。 他也是一时不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