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连这个一同给他们。” 盐宝儿点点头,这才将糕点和碎银给了那个妇人。那个乞讨的妇人最近没少拦下富人家的车、轿,有的时候也能得点施舍,但是更多的时候会被驱赶,甚至挨打。 她捧着盐宝儿给过来的碎银和糕点,千恩万谢。这竟是她自从随着流民涌来皇城后得到的最大的一份施舍。 马车继续往前走,一阵风吹过,吹起马车边的幔帐,露出方瑾枝的侧脸。 那妇人不由愣住了,她从未想过马车里的人竟是这么个半大的孩子。马车里浅笑嫣然的方瑾枝简直就是天之骄女…… 她再回头看看自己和方瑾枝差不多的长女,心里一时苦涩。她急忙将锦帕摊开,将里面的糕点分给几个孩子吃。 人和人的命就是不一样呐! 方今歌放慢了速度,让身后的马车追上来一些。 “喂,你都给他们银子了为什么还给他们糕点?那可是母亲给你准备的!” 马车边的幔帐掀开,露出一只纤纤素手,这只手正拿着一块梅花酥递到方今歌身前,方瑾枝躲在幔帐后面笑着说:“给二哥留了一块呢!” “我又不吃!”方今歌恼了。 这个方瑾枝明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她总能笑嘻嘻地气人! “哦,那我吃!”方瑾枝将手收回来,咬了一口梅花酥,“好甜!” 方今歌黑了脸,打马往前走,不想再理她。 八月初十这一天,大军归城。 长公主别院里,长公主正斜倚在美人榻上,她右臂的袖子给撸起来,露出贯穿整条胳膊的伤口。那伤口极深,手肘处深可入骨。 陆无砚将药粉小心翼翼地洒在长公主胳膊上的伤口上。他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长公主,长公主合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像不会疼似的。 陆无砚在心底轻叹了一声,用纱布将长公主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好。又从入医的手中接过汤药送到长公主身前。 “母亲,该喝药了。” 长公主这才睁开眼睛,她没有接陆无砚递过来的汤药,而是皱着眉看着陆无砚,有些担忧地说:“无砚,这一次你的风头太盛了。” 虽然五年前是长公主亲自将兵符交到陆无砚手中,可是那也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的无奈之举。这五年,陆无砚得了太多的赞誉,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这很容易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而且…… 当初长公主将兵符交给陆无砚之后,就派精兵将小皇帝送回了皇城。毕竟国中不可一日无主,国中之事也需处理。 已经五年不曾见到小皇帝了。 长公主心里十分明白,她不在宫中的五年,朝中一定会有很多人对小皇帝进谗言。 五年,谁能确定人心未变? 陆无砚知道长公主担心什么,他将长公主的袖子放下来。然后嘴角轻轻勾起,带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道:“母亲,儿子自有分寸。您先把这汤药喝了,好好睡一觉。毕竟,眼下没有什么比您身体的康复更重要。” 长公主点点头,将苦涩的汤药喝了,像喝水一样。 当初长公主被陆申机救回时身受重伤,军医暗中调养了近一年,才使得长公主的身体痊愈。而一年后,长公主重新穿上戎装出征,士兵知道长公主未死,将大辽的士气带到另一个高峰。 带兵打仗的时候,受伤是必不可免的。这几年,长公主的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而她胳膊上的这一条可怖伤痕正是在攻下荆国边境三城时所受。 陆无砚等到长公主睡着了,为她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他刚走出长公主别院,就被从树后窜出来的一道人影拦了下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