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虽陶师傅撂过狠话,说他在给周家当苦力去就打断他的腿。可他也是没把这话当真,自还日日三五趟儿地往周家摊子那边跑。陶师傅真能打断他的腿么?自是不能的。若人不把你放心上,那再是耍狠的话,都是白说一样,没什么实际用处。 苏一不管这些个,也实在是管不上。干了一天的活,自到歇铺子的时候收好自己的材料工具回家。路上还是往日的光景,一间挨一间的铺子像密密的栉齿,吆喝声也还是那么些个熟悉的,每日间变不了什么大样子。她想着,她的日子自从那回从王府抄小道被捕后,就不是很太平。这会儿应是该太平下来了,也不会再有旁的事了。若非要说还有什么,也就是时常往王府上去给王爷请安,或等他置好了戏班子,到他王府上吃茶听戏。这些事要是寻常下来,日子便也还是平淡的。 她又想什么呢?想今日在府上与王爷在镜台前撞个脸红的刹那。她是越发魔怔了,与王爷在一起时他的每一个细小动作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譬如,他今日一直坐在炕上数那蜜蜡珠子。那蜜蜡已经叫他盘得包了浆,色泽醇厚好看。再譬如,他腰间仍挂着她给他打的那个香囊。他一直也没问,那香囊掐的是什么纹样。 她就这么一一细想过去,摆着袖子过白桥,晃到家里。浑身是一派松闲的模样儿,到院门前推门进去,招呼一声“爷爷我回来了”。正往灶房里去,忽被伸出半个头的人影吓了一跳。定下一看,又吓了一跳,竟是她石青师兄。 “师妹回来啦?”还没等她回神,石青师兄已是温厚一笑,出来迎她进屋,嘴上说:“做了你最爱吃的酱肘子红烧肉,快进来尝尝,合不合你味口。寻常我和师父吃不到什么肉,也是好久不做,手艺是越发不成了。” 苏一愣是没缓过这劲儿来,已叫他推着进了屋,又按去了桌边坐下。那桌上坐着的,还有她爷爷和那个师伯。两人俱是冲她一笑,说:“吃饭吧。” 苏一愣了愣地拿起筷子,犹豫着要夹哪一个菜。没叉下去,又将筷子缩了回来。这会儿她回神了,挑眉看向她师伯,那满眼里的话是:你们怎么还没走呢?不是谈拢了么? 师伯却并不明白她的意思,伸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到嘴里,吃得欢喜,说:“一一别瞧我,快吃饭。你师兄的手艺,你尝尝。保准你吃一次,就想吃一辈子。” 苏一见他是榆木疙瘩,便又做着同样的表情看向石青师兄,想着她石青师兄应该明白。哪知石青师兄也是木的,直接夹了块酱肘子到她碗里,“师妹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面对两个榆木疙瘩,苏一是没辙了,只好想着先把饭吃了,拉到私下再说吧。她低下头来叉碗里那块酱肘子,送到嘴里咬了一口,当即直了眼。怎么说呢,这怕是她长这么大吃得最好吃的酱肘子了,连在南大街买的也比不上这个。入口即化原也不是假辞,吃到滑舌头也不是虚话! 吃下碗里的酱肘子,她又去夹红烧肉,吃了仍觉十分好,不肥不腻,每一块都香味四溢。再吃他炒的清淡小菜,更是香脆入味儿。不得了不得了,这就叫收买了,连连给石青师兄竖大拇指。夸赞话都不及说了,只想着赶紧把肚子填饱,一副有这顿没下顿的样子。 她吃得倒是专心,也未注意那三个都乐乐地瞧着她看。只等她吃饱了,搁下碗筷来,苏太公才问她:“怎么样?” 苏一十分满足,吃呆了的模样,瞧着与那师伯师兄是一个憨劲,嘴上说:“可以,好吃。”好吃到连待会质问这两个为什么没走都不想了。 旁边师伯又问,“你师兄石青儿呢?” 苏一小鸡吃米地点头,说:“手艺很好,可以开饭馆。” 师伯却摇头,“不是说这个,是问你,你瞧得上不?” 苏一这会儿会意了,脸上拂去呆气,转头去看她那石青师兄。样貌确是不错,穿的翩翩白衣也挺像那么回事儿,做菜的手艺更是没得说,可是说到婚配么…… 她又想起王爷了…… 苏一忽抬手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不过是给自己醒脑子。这一举动却吓得石青一跳,忙道:“你要打打我,我扛揍!” 苏一嗤笑出来,放下手来,冲他说:“今早打得少?没挨够?” “那不算什么。”石青师兄收回手坐直身子,“跟着师父跑江湖,没少挨人揍……”话没说完,一支筷子从师伯手里飞出来。他一侧脸给躲了过去,一肚子惊气。正回过脸来,忽一支又飞了过来,他竟是一张嘴也接住了。 他这会儿便是慢慢将筷子拿下来,换了万分认真的语气,说:“我和师父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