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孙们,声气虽弱,却还习惯性的带上了三分严厉。 “我活到这把年纪,已是高寿,这辈子该享的福也都享过了,儿孙满堂,没什么可遗憾的,哭什么?不许哭。阿菀,你也不许哭。” 季菀按了按酸涩的眼角,“是。” 她将两个大点的孩子叫到跟前来,“太祖父,我把孩子们都带来了,让他们给您请安。” 行哥儿和曦姐儿走到床前,齐声叫高祖父。 两个孩子还太小,尚且不懂得什么叫做生离死别。只知道人生病了,会很难受。 于是曦姐儿凑近了些,道:“高祖父,您是不是不舒服?您哪儿疼啊,曦儿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她记得两岁的时候手被琴弦拉破了,娘就是这么安慰她的。 小孩子童言无忌,却惹来大人们又是一阵悲戚。 季菀吸了吸鼻子,偏开了头。 行哥儿道:“高祖父,您上次让我背的《劝学》,我已经会背了,昨天爹爹还考了我。等您好了,我背给您听。” 老太师眯着眼睛,夸道:“好,等高祖父好了,再听行哥儿背。” 周氏已经忍不住,哽咽起来。 其他人,尤其是女眷们,已有的开始小声哭泣。 曦姐儿茫然四顾,不懂大人们为何哭。气氛有点沉重,她心中害怕,下意识的靠近母亲。 “娘。” 季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说:“高祖父累了,你们别吵,会打扰他的。” 两个孩子都点头。 季菀又让乳娘将桓哥儿和鸢姐儿抱上前来,给太祖父看。两孩子因为太小,生下来后就没带出过门。老太师早就缠绵病榻,是以还未见过。 “太祖父,这是桓哥儿和鸢姐儿,他们都来看您了。” 周老师病了许久,身体器官衰退,视力也早大不如前,眯着眼睛,好容易才看清了两个孩子的模样。 “孩子们还小,带他们出门作甚?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糊涂。” “是。” 季菀按下心头悲戚,“太祖父教训得是,我记住了。” 周老太师嘴上数落她,却还是很喜欢桓哥儿和鸢姐儿。他活到这把年纪,曾孙曾曾孙都有了,却是已无憾。 这时,外头响起丫鬟的唱喏声,季容来了。 她也是带着孩子来的。 事先特意叮嘱过,不许叽叽喳喳的吵闹。几个孩子进屋以后,便很乖巧的来到床边,异口同声的叫了声‘高祖父’。 临近午时,陆非离和葛天羽以及萧时也来了。 周老太师一直雷打不动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你们两个,过来。” 陆非离和葛天羽齐齐上前,叫了声太祖父。 周老太师眯着眼,道:“我大限已至,一直撑到现在,就是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们两人。” 陆非离和葛天羽皆神色沉重。 “您说。” 周老太师又看看季菀和季容,道:“我这两个曾孙女,自小吃了不少苦,也怨我,早些年没能给与她们庇佑…” “父亲。” 周言满面沉痛,语气哽咽。 周氏捂着唇,呜呜的哭泣,萧时默默揽着她的肩,什么都没说。 季菀和季容也是眼含泪花,死死咬着唇才没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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