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以后有的是机会叫她到跟前来好好立规矩。” 闻夫人接过茶杯,“还是你懂事。” 大少夫人温婉微笑。 闻夫人抿了口茶,道:“她爹本就是庶子,也就是陆老太君宽厚,在老国公死后没将他给分出去。靠着安国公府这棵大树,享受着荣华富贵,却教养出个没长脑子的蠢货。以为从安国公府里出来,就高人一等了?无知。” 大少夫人站到她身后,体贴的给她捏肩。 “听说他们那一房没有嫡女,她娘又是良妾,甚是得宠,难免恃宠而骄。” 闻夫人轻哼一声,“良妾也是妾,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瞧她那模样,她娘指不定也是个狐媚,否则也不会养出这样不懂规矩的女儿。” 大少夫人附和道:“您说的是。” “我闻家可不是那等妻妾嫡庶不分的门第,嫁过来了,就甭想做什么大小姐。” 陆允霜比闻二郎那个媳妇好对付多了,闻夫人自然要好好拿捏。 “派人去祠堂那边盯着。” “是。” 大少夫人明白她的意思,谨防陆允霜的丫鬟给她送食物,存心要陆允霜好好记着这个教训,保准以后都不敢再犯。 新婚第二日就被罚跪抄经,陆允霜还未立威便被下人看尽了笑话,以后在自己院子里做主怕是都难了。 这都是后话。 陆允霜磕磕睡睡的,总算跪足了一夜,道德经抄写到最后虽有些凌乱,但也算完成了任务。第二天祠堂大门准时打开,她的丫鬟小跑着进来。 “姑娘,您受苦了。” 陆允霜现在又累又困,膝盖也跪麻了,根本起不来。两个大丫鬟一左一右的扶着她的手臂,好容易才将她扶了起来。 “姑娘,奴婢给您准备了早点,您先吃些吧,夫人那里还在等着回话呢。” 陆允霜饿了一夜,现在早饥肠辘辘了。听得后半句,却面容愤怒。 “那个老虔婆,成心折辱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你想做什么?” 闻三郎沉着脸走进来,语气微冷。 “还嫌跪得不够?” 陆允霜瞪着他,“你还说!昨天你为什么不帮我?明明是那个老虔婆故意为难我,到头来我却被跪罚抄经。我在家的时候,都没受过这样的罪…” “闭嘴!” 闻三郎神色更冷,“她是嫡母,即便为难你,你也不该当众顶撞。” “难道我就该逆来顺受吗?” 陆允霜又愤怒又伤心。 她虽是庶女,却是从安国公府里出来的,算起来她还是低嫁。新婚第二日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丈夫非但不帮她,还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她如何不怒? 她跪了一夜,又饿了一夜,为了抄佛经手也麻了,此时脸色有些白,袖口也都是墨迹,看起来颇为狼狈。 闻三郎想着她毕竟是新妇,刚入门便被当众责难,却是可怜,眼神也温软了下来,伸手去扶她。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耐心道:“我是生母虽早逝,但五岁起便养在前院,母亲干涉不得。但你是后宅内眷,每日晨昏定省必不可少。若是忍了这一次,日后母亲便没理由苛刻为难。可你冲动莽撞,惹怒了母亲,她便有理由亲自教你规矩。你若做得不好,还会授人以柄。” 陆允霜哪里懂这些个弯弯绕绕? “新婚第二日她便当众刁难我,我若是忍了,她不是就觉得我好欺负,以后定然得寸进尺。” “你只要做好了自己的本分,母亲再行为难便是她理亏。”闻三郎试图与她讲道理,“二嫂刚过门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我们做庶子庶女的,生来便低人一等,审时度势,伏低做小,隐忍克制,才是我们的生存法则。” “什么伏低做小隐忍克制!” 陆允霜脾气一上来,劝都劝不住,“我爹也是庶子,可祖母素来待他视如己出。我嫡母虽不喜庶出,但也没当面为难过。我爹虽受伤不得再上战场,却也封了从三品参将。我哥哥年仅十五便上战场历练,将来也是要做将军的,我凭什么就要低人一等?” 这番话她说得很有底气。 亲爹亲哥虽是庶子,但有出息啊,背后又有安国公府这棵大树靠着,她便是庶女,身份也比一般小官家的嫡女强。闻家又不是什么显贵门第,凭什么看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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