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穿外衣就跑出来了,走回城堡时才觉得有点冷。 ‘这都是为了阻止阿诺犯错。’他暗自想道。 回到城堡后。 “进来。”希欧维尔打开书房门,让拉斐尔在自己对面坐下。 拉斐尔看起来紧张到了极点。 他垂着头,手一直在摆弄袖子,脊背挺得笔直,紧紧靠在椅背上,似乎觉得很难支撑。 希欧维尔倒了两杯热咖啡。 翎毛样式的纯银签子在浓稠雾气中起伏,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响动,一声声在沉默中简直要逼人发疯。 希欧维尔没有急着训斥,而是把餐巾和咖啡一同递给长子。 “擦一擦汗。” 拉斐尔接过餐巾,把它攥得死死的,还是不敢抬头。 希欧维尔看了他一阵子。 这对孪生兄弟五官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很好区分,只要跟他们相处三分钟就能轻易分辨谁是谁了。 哥哥拉斐尔留着短卷发,视线总是下垂,喜欢避开别人的目光,他谈吐得当,给人沉稳可靠的感觉;弟弟阿诺则从小蓄着长直发,永远昂着头,从不承认错误,是个暴躁自负的小少爷。 希欧维尔养育了他们十六年。 他比谁都了解这两个孩子。 简单来说,阿诺坏得表面一点,拉斐尔则从骨子里就不是善人。 希欧维尔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在权力金字塔的最顶端,善人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坏”也有底线。 拉斐尔不应该对家人下手。 希欧维尔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上,平静地说道:“如果你对继承权存在疑惑,可以直接来问我。” 拉斐尔咬着牙不说话。 多说多错。 沉默是金。 希欧维尔把他的手机拿出来,放在桌上,一页一页把照片翻给他看。 “你希望借此剥夺阿诺的继承权吗?” 希欧维尔在种族问题上一向很极端,所以如果阿诺和黑奴在一起,他也许会被剥夺继承权,什么都得不到。 拉斐尔心虚得不敢看那些照片,只能数咖啡杯里的波纹。 “不……”他低沉道,“我只是觉得好玩,随手拍的。” 问什么都不能答。 必须答的问题都不能承认。 拉斐尔在很小的时候就掌握了这些诀窍。 希欧维尔看得出拉斐尔在说谎。 但是,凭几张照片剥夺弟弟的继承权…… 他应该没天真到这个地步。 就算阿诺跟小奴隶在一起,被当场抓获了,希欧维尔也不可能把他赶出家门——那个奴隶倒是很有可能被处理掉。 与此同时,拉斐尔也在拼命思考。 他得想出一个可以让父亲相信的理由。 “母亲更喜欢阿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在她心中没有位置。” 他一字一句说着,缓缓抬起了头,眼眶微微泛红。 “我、我只是觉得很痛苦……所以才会鬼迷心窍,想让母亲讨厌阿诺,更关注我一点。抱歉,父亲,是我错了,我会找阿诺道歉的。” 希欧维尔还是觉得他没讲实话。 但见拉斐尔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也不好再逼迫了。 蒂琳确实有点厚此薄彼。 他又不善于表达感情。 青春期的孩子们有数不尽的小心思,说不定拉斐尔是因为失去安全感,才做错事的。 “去找你弟弟来吧。”希欧维尔微微叹气,收走拉斐尔的手机,“这个我没收了。不要有第二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