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箕踱步向前,捡起一枚沾了江灼血迹的飞镖,手指在那血迹上轻轻一捻,竟是放到自己的唇边蹭了蹭,笑叹道:“傻孩子,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受这样的罪,是何必呢?” 【其实我还是有点佩服这个年轻人的,不管本事大小吧,最起码吐了血一声不吭,刚才面对生命危险也没慌,做到这两点就已经算是硬汉了。】 【对啊对啊,一般人做不到吧?刚才那些说风凉话的,你们敢吗?】 【可是对手随便一掌就能打成这样,这是真的比不过啊。】 现在,被逼上绝路的人是他,退无可退,只有向前! 江灼眼看何箕嘴上说的好听,出手却毫不留情,又有再次抬掌击来的趋势,这次他没想着躲,而是纵身一跃,长剑直刺而出! 出剑的那一刹,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有瞬间的凝滞,周围的一圈白色灯笼悬在半空,东摇西晃,连带着那火苗都忽明忽暗,不断闪烁,将何箕和江灼两个人的影子扯成各种奇怪的形状。 嗡—— 掌力与剑气相碰,灵流撞击,发出巨大的嗡鸣声。猝不及防的观众们连忙纷纷将音量调小,可想而知,如果有人在现场,会被震伤也不一定。 江灼的手臂有细微的颤抖,胜负尚且未见分晓,刚才的种种嘲笑质疑,却一下子沉寂下来。 因为在江灼出手之前,他们看何箕的一掌,只是平平淡淡挥出的一掌,而观众们眼中的江灼,却被这一掌打的受伤吐血,毫无还手之力,因此众人纷纷觉得江灼势力太差,比赛不够精彩。 直到江灼真正迎上了何箕这一击,众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何箕之前那一掌的可怕之处。 恍惚间若见洪水滔天,席卷扑面而来,掌力涛涛,仿佛无穷无尽,而江灼那一抹剑光时隐时现,微弱到仿佛随时都能淹没在这片浪潮之中,却依旧顽强地散发出那一线光明。 精卫填海,该说不自量力,还是坚毅无悔? 何箕似乎也对江灼的做法感到了诧异,他知道江灼恨自己,但同时他也明白这个徒弟对自己的忌惮和敬畏,对方的主动出击出乎何箕的意料,而他更加厌恶的,是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相差三十年的功力可不是说着玩的,江灼凭着一股锐气与何箕抗衡,长剑递到一半,手臂尚未完全伸直,就已经无法寸进,双方便僵持住了。 他死命抗住,却知道这样坚持不了太久,心里想着自己的功力没有何箕深厚,必然抗不过他,正琢磨打破僵局的办法,忽然感到剑上压力一轻,何箕竟然变招了! 江灼一愣,随即心中漫上喜悦。 父亲说的果然没错,何箕生性傲慢,或许他可以忍受憎恶、抱怨、仇恨,但是他无法容忍别人对于他的轻视和挑衅,江灼作为他的弟子,竟然刚刚吐血之后就敢正面硬刚,这自然是何箕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决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个教训。 江灼自然不是为了即将挨更重的揍而感到高兴,而是何箕的行为,让他觉得对方没有那么深不可测了,似乎真的可以从细微处窥得一些他的软肋。 因为他的出招,何箕撤回了掌力,那么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江灼的剑法是他教的,现在却敢于直接对他剑锋相向,所以何箕必然也是要拔剑,这样才能让江灼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他在剑法上面的浅薄。 江灼一下子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他感到剑上压力松懈的那一瞬间,毫不犹豫,也立刻随之变招,横剑削向何箕的腰侧。 他知道,何箕的习惯是在衣服的左侧暗袋里藏有佩剑的召唤符,每次拔剑之前,就算是动作再快,他的手也一定会往那个方向伸去。 而且习武之人,每一个动作都是从小苦练过无数遍,为了避免拖缓出招的速度,这个习惯一旦养成,很少有人再去改变。 江灼赌了这一回,看见对方变招,没有再撤剑防守,而是再次选择了进攻。 观众们看他一开场就在对方的攻击之下狼狈不堪,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江灼的本事其实很菜,却没想到,两人之间的第二次较量就变得精彩很多。 只见剑光耀目,掌力如潮,不单威力惊人,动作也是极为潇洒。 这才有不少人才知道当时是自己看走眼了,对江灼刮目相看,来不及赞叹,聚精会神地看着下面的发展。 眼看江灼正面全力出剑,何箕竟然撤开手掌后退,弹幕中有懂行的人分析道: 【江灼这一招以攻为守,把对方给逼退了,用的不错。但是接下来何箕肯定要变招,他应该做好防守准备应对了。】 这话一出,底下有不少人赞同,结果谁也没想到,江灼接下来的一招竟然是没头没脑地冲着何箕的左腰刺去,众人哗然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