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族中人口众多,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常常有人为了争夺家产而暗中戕害本家的人。莫非,你是家中嫡子?” 陆澈想了想,纠正道:“应该是上位不久的当家人。” 我再吸一口凉气:“这么年轻就做上了当家人,莫非是你的同胞兄弟见你根基不稳,想要趁机害你?” 他抬了抬眉毛:“确切的说,我应该叫他一声叔叔。”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原来是旁系野心勃勃,想要翻身做主。 瞄了眼一旁沉默的卫凌,我赶忙道:“你们先叙叙旧,我出去将门口的字撕了。既然卫凌能通过你的字迹找到你,想必你的那位叔叔也可以。” 陆澈点点头:“有劳了。” 此时天色已晚,院子里黑漆漆的。 我蹑手蹑脚地摸出去,先是探查了一番情形,等确定周围无人埋伏之后,方偷偷摸摸地将院门上的字揭下来。 关上门远远地望着屋子里正激烈交流的两个人,我觉着这主仆俩小别相逢定有许多话讲,若此时进去定是不便。踌躇了一会儿,便就着月色在院子里坐下来。 蛐蛐儿在草堆中叫得欢快响亮,就着不远处交河奔腾的河水,屋里的说话声就显得瓮声瓮气的,听不大清。 我撑着腮帮子呆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地就忧伤起来。 如今陆澈的随从已经到了,虽然在数目上有所出入,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家万万是住不下的,除非是睡在桌子底下。而我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人的脑子究竟要得了什么病才会放着好好的客栈不住,非睡人家桌子底下。 我觉得,我的大金主就快要走了,而这一次,已再没有阻扰他的理由。 孤零零地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我觉得,即便以后捞不着银子了,看几眼饱饱眼福也是好的。便缓缓地站起来,想再看陆澈最后几眼。 不料往屋子里一望,方桌旁不知何时竟只剩下他一人,方才还与他侃侃而谈的卫凌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我慌忙提着裙子奔进去:“卫凌呢?” 陆澈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他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我呆了一呆:“走了?那什么时候回来?” 他端茶的手在嘴边顿住:“快的话大概明日吧。怎么?你找他有事?” 我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只是他这来来去去的,也忒快了些吧?我道:“你们陆家要清理门户,最近应该挺忙的呵?你伤还没好全,大概暂时不会走了吧?” 陆澈抿了口茶水,笑呵呵地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我那位叔叔已经被软禁起来,家里头正等着我回去当家做主。只是如今伤没好全,上不得路,大概还要再叨扰几日。” 我喜出望外:“不叨扰不叨扰,你尽管住,往久了住,千万别跟我客气。” 陆澈笑了笑,朝我微微颌首。 我撑着桌角险危危坐下去,觉得就快要被他这抹笑容迷得晕过去了。嘴角微微上翘,舒展开漂亮的眉梢,像一道涟漪缓缓地晕开,神秘而又美妙。 我呆呆地望了他许久,直望到他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头。 他这一皱,我心里登时生出个想法,金主如此美好,只垄断一阵子实在是太可惜了,垄断一辈子那才叫一个福气。 我羞涩地道:“陆公子,我想问你个事儿。” 他抬了抬眉毛:“你说。” 我捋了捋鬓角的头发,羞答答地道:“虽然你也帮了我不小的忙,但说起来总归是我救了你的命,那个……你有没有想过,要以身相许?” 他执杯子的手一抖,突然爆发出一阵猛咳:“没、没有。” 我想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直接了,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自尊心。但看他咳成那个样子,又忍不住隔着桌子帮了顺了顺气。等他一口气吸得舒畅了,方道:“没有没关系,要不你现在想想看?” 陆澈嘴角一抽,捂着胸口又要咳嗽。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