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那么软弱,但绝不会有逾越的心思,陛下这些年对她的疼宠并不全是随意的。她嫁给姚令,是最好的选择。 前面几道身影突然停了脚步。钱锦垂目等着,成安帝在廊下长吐了一口气:“自成安三年赞兰山一战,北边鞑靼安分不少,这两年他们又总内乱,算算江霖一家在边关守了有,有……” “有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回来过呢。”汪符忙禀道。 成安帝扶了扶自己腰间的赘肉,深感体衰无力。有些事还是尽早谋划得好,珩儿治国理政的事虽做得不错,但若腕子一时不够硬,届时乱起来,亏都在后头吃。 长春宫内,楚言枝正跟姚窕翻着两本医书看,翻着翻着就丢了书,把脸凑近冰鉴感受着从里头散出来的丝丝凉意。 冷烟屡屡,楚言枝捧腮发呆,一会儿想皇奶奶的病,一会儿想又开始织绣衣服鞋子荷包等物的年嬷嬷。 皇奶奶虽病了,但精神还好,她每天晨起都会过去请安,陪她说话,或是念经给她听,她总笑着摸她的头。如净嬷嬷是个极细致小心的人,一向把皇奶奶照顾得很好,她私下问皇奶奶怎么会突然得了风寒,她犹豫了会儿才说,那天夜里皇奶奶从梦中惊醒,走到外头站着吹了好久的风,她要给披衣裳,皇奶奶却摇头不让。皇奶奶说她梦见先帝了,第二日她就病得没能起来身。 当初皇奶奶送的十八子佛珠,楚言枝早已没法儿戴到脖子上了,一直放在兰心阁内,轻易不会拿出来。她还记得当初皇奶奶说的与先帝爷爷的往事。可是除那回之外,其实皇奶奶很少会提到先帝爷爷,楚言枝一度怀疑她当时那番话其实并无多少真情实意。 年嬷嬷眼睛坏成了那样,却还每天对窗绣东西,说是要托钱公公转送给姚念。娘亲心疼她心疼得不得了,几次想劈手夺了她的针线筐,可年嬷嬷就抿着唇局促地笑,说自己没别的能送给她,趁眼睛还没全辖,能绣多少是多少吧。 姚窕没办法,只能看着她尽量在白天绣,选最好的缎子针线等物给她用。 三姐姐定在中秋之后搬离公主府,但每次还会继续去文华殿上课。她的公主府也快要建起来了,是父皇让她自己挑的地方,楚言枝选了和三姐姐前后街的位置,不为别的,也为离皇宫近。 及笄之后公主就能得封号搬出去了,但只要不想离开,出嫁之前都还可以住在宫内。楚言枝自然是想能在娘亲身边陪多久就陪多久。 她才刚想到这,姚窕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回来一些,嗔怪道:“挨一会儿便罢了,一直贪凉别也病了。冰饮也要少喝。” 旁边几个宫婢都在扇风,楚言枝懒懒地拿起团扇挥动两下,不太乐意地应了。 姚窕也合上了手里的书,转而拿起笸箩做针线,淡声道:“等公主府建好了,你便搬出去吧。” 楚言枝心一紧,坐直了身子:“娘亲要赶我走吗?” “怎么会。虽然舍不得你,但你看年嬷嬷这样子……你出去了,和姚家人见面的机会就多,既能和姚令多相处相处,又能时常看看姚念,不用通过钱公公两头跑消息。” 听到这话,正悄摸摸把冰鉴往殿下身旁移去的狼奴霎时抬起眼睛。 楚言枝感觉到他的视线,转了转扇子柄:“到时候再说吧。” 姚窕摇头叹气:“哪能把事情都放到最后再想?早做打算才是正经。你呀,别总回避这些。” “皇奶奶年纪大了,年嬷嬷也是,娘亲本就寂寞,我也走了,长春宫便没人陪你了。我不想离开你。” “总要离开的。你再拖,也只能拖一年半载。你说你对姚令表哥还是不够了解,那你不妨用这一年去多了解了解他,毕竟往后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是他。” “奴也会和殿下过一辈子。”狼奴剥了葡萄喂给楚言枝,闻言便接了话。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