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在瓠羹店待了三四日,李果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早知道怎么搭配碗瓠羹, 羹汤多少, 羊肉多少, 面多少。 他手脚麻利,整好一碗,端到书生桌前。 “客官,慢用。” 见到瓠羹端来,书生搓手拿筷子,他那副高兴的模样, 仿佛眼前放着是大内的佳肴。 李果看他津津有味吃着,想他一身装束,显然是位世家子,何以对这大众的食物如此热爱。 “小二,听你口音不是京城人氏,你是哪里人?” 发现小二在盯自己看,书生索性问起他话来。 “我是刺桐人氏。” “那很远,是因为何故,前来京城呢?” 书生言谈平易近人,看来是位不拘小节的人。 “想见见世面,再者听闻京城不愁吃穿。” 李果微微笑着,他也不算说谎话。 “那倒是真,皇城旁的百姓,广受恩泽。不过,你一介浮客,在异乡谋生可不容易。” 书生看李果温雅年少,颇有几分好感。 “是不容易,多亏老夫妇收留。” “我看你人物温雅,可曾读书识字吗?” “粗识几个字。” “那不如问问就餐的食客,有没有缺一位差遣的仆人,我看你官话说得不差,言谈也还文雅。” 书生话语刚落,就见老刘瞪眼说:“你这好管闲事的袁七子,还想不想吃我老刘家的瓠羹,也来敢撺掇我伙计。” “再不敢,再不敢,老仙翁可千万别断我粮。” 袁七子双手合十求饶,却对李果眨了眨眼睛。 老刘自然是佯怒,袁七子也是装可怜,两人显然熟稔。 待袁七子离去,李果问老刘这人是什么来历。 “袁七子啊,不是一般的书生。听闻自他祖父起,便镇守在岭外,他家世代武将,想是得家族荫庇,才入了太学。” 老刘在这地儿卖瓠羹,什么权贵没见过,听他口气,倒像似在称赞袁七子是位武官之后。也是奇怪,听闻这世道偏爱文人,最是瞧不起武夫。 对于武官子弟,李果第一个想起的是胡瑾,这人也是大大咧咧,没什么身份之别,而且挺义气。 不觉,也就对这位袁六子,多出几分好感。 黄昏,招待完最后一批食客,李果收拾碗筷,叠放椅子,打扫。 当食店的伙计,必然是劳累,好在李果是个闲不住的人,不觉辛苦。 扫好店铺,李果提起装瓜皮杂物的竹筐,要去外头倒掉。走出店门,他前后张望,昨日便是在此时遇到赵启谟。 然而,街道空寂,没有行人。 李果返回店铺,到灶旁收拾,低头熄灭灶火,就听到外头有马蹄声。 “店家,来份瓠羹。” 一个清脆的少年声响起,有几分耳熟。 李果从灶旁站起身来,虽然街上昏暗,然而李果还是一眼看见店外的赵启谟。他骑着马,身边有位执灯的仆人,还有一位少年跟随,正是阿鲤。 阿鲤递给老刘一个食盒,老刘说:“明儿再来买,灶火都熄了,羹凉不好吃。” “无妨。” 赵启谟的声音低沉,不响亮,但是好听极了。 “南橘。” 老刘唤李果,将食盒递给李果。 李果走来时,和赵启谟对视,奈何又是夜晚,他看得不真切,赵启谟高大的身影,隐匿在阴暗中。 李果到灶旁将食盒装满,又走上前,递食盒给阿鲤。 “李工,你怎会在这里!” 店中也是灯火昏暗,阿鲤这才认出李果。毕竟是半大的孩子,看到李果还挺兴奋。 “嗯。” 李果也只是含笑点头。 “二郎,是李工。” 阿鲤仰头看向赵启谟,能看到赵启谟似乎点了点头。 “南橘,你们认识?” 老刘狐疑看着李果,他很少见到这位骑马的书生,但从他装束看,绝非一般人。 此时赵启谟已经策马欲离去,阿鲤不解,回头看李果,李果也无话可说,只是默然,阿鲤见人马走远,只得乖乖跟上。李果看着赵启谟远去的背影,失落寂寥,却也不怎么意外,甚至没想过去唤他。 待这一人二仆走远,李果发现老刘仍在看他,等他一个说法。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