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意说到激愤之处,情绪又昂扬起来。 “小点声,东偏院那两位都精着呢。” “顾衡不是在那守着吗,真没想到,原来秦望名气这样大,连吴三见了都得尊称祖师爷。” 如意咂咂嘴,不由得想起日里吴三看见秦望第一眼的谄媚兴奋的样子,就好像挖到了宝贝,目露亮光。 房檐上那两人悄无声息隐没,随后胡茂想要骑马跟在陆玉安身后,却被那人嫌弃万分。 “你回府吧。” “不是,殿下,你不需要我跟随?” “你跟着又没什么用。” 说罢,一扬鞭子,马蹄踏雪而奔。 胡茂摸摸下巴,心道,我跟着没用,还让我巴巴陪了一个时辰,冻得脸都僵硬,果真翻脸无情呐。 鸾玉在山头站了许久,她来的晚了些,只看到那抹马队沿着山脚渐渐没入丛林,遍布的积雪足以遮盖他们的踪迹。 鸾玉鼻间有些温热,头顶上的雪渐渐停了下来,她抬头,对上一双明亮干净的眸子,那人抿着嘴,看不出喜怒。 他撩起自己的披风,举在头顶,为鸾玉撑起一片无雪的安宁。 “你哭了。” 陆玉安淡淡的陈述,听不出里面是什么情绪。 “没有。”声音出卖了她,有些暗哑,有些哭后的粗重。 风雪落在披风上,发出嚓嚓的响声,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陆玉安忽然说道。 “往后我不会让你哭。” 鸾玉顿住,那人身姿笔直,精瘦的腰身挂了一把长剑,剑身嵌着三颗红宝石,映着雪色泛着晶莹的光彩。 “我没有哭。” “我知道。”陆玉安重复了一遍,又说道,“我会护着你,鸾玉,没人欺负得了你,不管是谁。” 他又知道什么,鸾玉不再与他争辩,低头暗自将湿意抹去。陆玉安身上有股墨香味道,想是经常与萧子良等人浸于书房的缘故。 “今日还要多谢殿下。” “哦?谢我什么?”陆玉安有些意外,捏着披风的手略微抖了抖,上面的雪花簌簌撒了下来,有些落到鸾玉的额头,碎发上,冰晶透亮。 “谢你放他安然回到大梁。” 重活一世的鸾玉自然知道,面前这人野心多大。他很早便筹谋如何分化而治,将周边几国逐一攻占。 此番如若扣下李旦,那么陆玉安在晋帝面前,便有了更强大的话语权。 晋帝对他的喜爱远超太子,若非如此,前世又怎会传出废储另立的消息。 “哦。”陆玉安有些郁闷,心想,原是为了李旦,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依旧为她遮挡风雪。 鸾玉一时间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毕竟前世这人曾经为了她,未解甲胄便杀回京城,屠了陆玉明,斩了姚燕云。 又从乱葬岗将自己的尸骨挖出,以皇后之礼葬于皇陵。 这人对自己,着实有些偏执的欢喜了。 “我不是为了他。”陆玉安转身,鸾玉跟着往前走,厚实的积雪掩盖了脚下的石头,鸾玉的披风底端擦着白雪走的愈发缓慢。 “鸾玉,我那日虽然中毒,可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出自真心。 并无半点糊涂,你不必躲着我,避着我。我想问问你,将来若我夺嫡入主东宫,你可愿意做我的太子妃。” 山头的凉亭里,几个破烂的石凳,还有一个被人丢弃的酒壶,鸟雀偶尔发出尖锐的鸣叫,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他的眼里,仿佛只有一个小小的鸾玉。 炽热,而又执着。 鸾玉两腮有些发红,她的手攥在袖中,藏的严严实实,乌发被帽子遮住,露出一缕贴在脸颊上。 纷乱的雪花擦着她的鼻间落到唇畔,陆玉安觉得喉咙有些干燥难耐,他用力吞咽了几口,胸膛砰砰的跳着,强健有力的声音震得他心慌意乱,万马奔腾。 “我有什么好?” 半晌,鸾玉抬头,终于直面他的问题。 陆玉安松了口气,那张脸很美很媚,让他移不开眼睛。恰如当年寺庙中的惊鸿一瞥,她拿着帕子俏皮的擦拭自己脸上的脂粉,睫毛卷卷翘翘,白皙的手掌遮住他的眼睛。那时,他能看清她掌心的纹路。 每一道的曲折都好像蜿蜒到陆玉安的心底,落下深深的印记。 “我不知道。”陆玉安话音淡淡的,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马匹拴在亭下,喷出的热气很快凝成白雾,明晃晃的雪地里,一片皎洁。 “我只是凭感觉,鸾玉。那日遇到你之后,回到晋国,每每遇到女子,我总会想,她们比你少了什么,多了什么,若是换做你,又会如何。” “难怪,年岁这般大了,还是没有妻妾。”鸾玉直直的接上话,那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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