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冰坨子的鱼,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头顶那人把铜盆在窗户边又倒了倒,几滴水珠滴答滴答落下,撞得脑袋好似开了瓢,通透哇凉。 窗户久久未关,如意趴在窗户边,张口说道。 “屋里太热了,好大的雪啊,可是得开窗子通通气。” 如烟瞥了她一眼,附和道。 “那你可要一直守在窗户边,等什么时候透完气,再赶紧关上。” “放心,我就在这看大雪,看烟花,看看院子里有没有偷偷跑来的野猫。” 锦竹冻得一哆嗦,连带着花枝跟着一颤。 如意惊呼,“难道真有野猫?”说着,便拿铜盆用力冲着花枝乱打一番,锦竹被敲得满头嗡嗡乱响,偏偏不能出声,一口银牙咬破了嘴唇,血腥味直冲鼻孔。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断凝结的冰碴让她骨缝间阴冷疼痛,湿透的棉袄沉甸甸的挂在身上,冷到极致便觉得火辣辣的难受。 内室中三人缄默不语。鸾玉靠在窗边的软塌上,随意拨弄燃着的沉香,一缕缕的白烟绕成美人面,被风一撩,淡作一团。 陆玉安斜靠着床栏,尽管腹部扯得厉害,可面对李旦,他不能躺下。 那人明眸皓齿,一副小白脸的做派,猜想鸾玉应当不会中意此等类型。 他的嘴角初一勾起,便听见鸾玉抬高音调,对着外厅吩咐道。 “今夜的沉香品质不算上乘,如烟,帮我倒掉。” 上下牙快要磨碎的锦竹听到动静,顿时心灰意冷,偏偏如意就趴在窗户上头,她就是想跑,也没机会动弹。 若是被人抓到,单是偷窥主子的罪名,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正想着,滚烫的烟灰从脖颈窸窸窣窣的错落到后背,烫的她恨不能立刻跳起来逃走。灼伤的燎泡一个接着一个鼓起来,锦竹抖了抖身子,冰渣和烟灰混在一起,那滋味才叫冰火两重天。 若不是为了那枚玉石簪子,还有姚燕云亲口承诺的好前程,她才不会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扒墙角。 她把右手塞进嘴里,拼命克制住想要呻/吟的冲动。 不知道挨了多久,迷迷糊糊当中,锦竹只觉得头顶一阵冰寒。原是风雪压断了细枝,咔哒掉到了她的头上。 抬眼,那两扇窗户已经闭上了。她动了动身子,腿脚发麻,头发丝都变成了凄白的冰晶,那还顾得上矫情,锦竹赶忙哆嗦着身子,悄摸的溜回了北偏院。 “来了吗?” 鸾玉看见顾衡倚靠在外厅的廊柱上,便起身往外走,陆玉安想下床,李旦笑着讥讽。 “燕王殿下,需要我帮你叫辆马车离开吗?” 陆玉安拄着床沿下来,小麦色的皮肤在光下有种诱人的味道。他挺直身子,不躲不避,反唇相讥。 “在大晋的疆域,无需梁国六皇子的照应。 倒是你,无旨无邀出现在公主府内,还是要自求多福,若是被人以窃密的由头抓到,晋梁两国的安宁,怕是毁了。” “燕王殿下先稍等片刻,别走。” 鸾玉没听清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只以为陆玉安想离开,便回头摆摆手,继而走向黑炭,对着他弓下腰去。 李旦心中不是滋味,却也知道此时还并非较真的良机,遂硬生生压住了那股酸酸的醋意。 “秦先生?” 她声音柔和,面带笑意,解绳索的时候,那人双眼紧闭,蓬头垢面的,什么都看不清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