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小会儿,沈恪出现了。 冷王氏抬起头,微微一怔。那日夜里只瞅见一个背影,并未见到相貌。如今见了,才发现这位也是人中龙凤,相貌不俗,站在天人一般的冷星河身侧,也毫不逊色。 她笑了笑,又想起儿子传来的话,心绪有些不宁。 查无消息。 冷府都查不到的人,会是什么来头。 冷父看出她的走神,关切地问了一句。 冷王氏回过神来,看向沈恪:“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姓燕名飞。” “燕公子快请坐,之前是我疏忽了,招待不周,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沈恪噙着有礼的笑容,抱拳道:“是燕某仰慕冷盟主及夫人的风采,不请自来,闻名不如见面,二位果真铮铮佼佼,令人心折。” 冷王氏不由自主地笑了,看了一眼埋着头的谢时雨,心道,哪有她说的那样孤僻古怪,人不是挺好的么。 谢时雨自然知道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接下来的席面上,沈恪果真将这一项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数杯酒饮下,冷氏夫妇二人皆与他和颜悦色,言谈甚欢。容叶时不时也附和上几句,冷星河不知怎的,面色沉沉,似乎不爽利的样子,谢时雨则是全程埋头用饭,不与任何人交谈。 冷母见了,便笑着打圆场:“果真是亲姐弟,这不发一言的样子也是像了个十成十。” 冷父顿了一顿,话题终于回到冷星河身上。 “这个月初八,沧州武林大会上,我会向江湖豪杰宣布冷容两家的婚事。” 容叶的心随着这话微微一跳,第一次抬头看向冷星河的方向,神色不再淡然。 冷星河见她两道目光终于落在自己脸上,眸色暗沉。 “怎么不说话?你有意见?”冷父向着冷星河问。 冷星河勾唇一笑:“容小姐都没意见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这话一出,他便直勾勾地盯着容叶。 容叶停箸,对上他的视线,眼里突然多了些什么,像是尘埃落定后的轻松,又像是屈从命运的无力。总之,都不是冷星河想要看到的东西。 一番眼神交汇,落在冷氏夫妇二人眼里,更像是郎情妾意的象征。 冷母自是感到欣慰,总以为星河心系盈盈,原本对这桩婚事也是抵触有加,现在终于同意下来,也不枉她一片苦心撮合,总算是没有愧对容氏夫妻的在天之灵了。 交代完正事,冷父又转向沈恪,道:“武林大会不仅是沧州,更是天下武林的一大盛会,贤侄便多留几日,在这武林大会上一展风姿,与天下豪杰切磋一番。” 沈恪笑得谦虚极了:“不敢不敢,在下三脚猫的功夫上不得台面。” 谢时雨抬起头,倒是有了几分兴趣,沈恪的身手如何,初次见面她就已经很清楚了,能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护着她和一个半大的孩子全身而退,不可谓不是高手。 只是她终究是门外汉,不懂习武之人的路数,不知堂堂世子殿下遇上了武林豪杰,谁更胜一筹。 沈恪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朝她望了过来,目色幽深,看不出深浅来。 冷母不比冷父,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不感兴趣。她遣人拿了巾帕拭手,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和蔼又关切地问:“不知贤侄是哪国人士?家中几口人?有无婚配?” 谢时雨滞了一瞬,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沈恪不卑不亢地回道:“晋国人士,家中父母健在,婚配么......”刻意拖长了的音调令谢时雨的手臂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应该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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