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无奈。 看着眼前的秦璟,确定秦氏父子是真的不和,他没有半点松口气的想法,更无半分欢快雀跃。思及早年的桓大司马,心思难免复杂。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知晓可能性不大,他仍想试一试。 单手按在舆图之上,桓容倾身探过桌面,手指擦过秦璟的眼角,缓缓划过颧骨和下颌,最终落在他的唇角,就此定住不动。 “如此一来,玄愔与我的约定岂非要落空?” 落空吗? 秦璟凝视桓容,双眼一眨不眨。旋即开启双唇,含住桓容的指尖,牙齿合拢,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敬道,我终为秦氏子。” “……我明白。” 秦璟之意,无论秦策如何,他姓秦,肩负秦氏历代先祖遗训,这点绝不可能改变。 桓容的试探他十分清楚,没有含糊其辞,也没有故作引导,而是明白的告诉对方,他不可能抛弃先祖的荣耀,也不会放弃秦氏家族,转而投向建康。 “我明白。” 反复的呢喃着三个字,桓容笑了。笑容里没有半点牵强,有的尽是释然。早已经知道答案,不过是再次确定,也证实了自己的眼光。 他看中的人,重情重义,固守本心,不会轻易舍弃曾坚持的一切。 秦璟宁可带兵往北,也不会转投建康。后一种选择是死命题,从最开始就不会改变。 “玄愔是盖世英雄。”桓容收回手,侧头看一眼灯光,嘴角的笑容始终没有收起,眸光却变得格外坚毅。 “之前的承诺,玄愔不忘,我亦不会忘。”声音流淌在室内,不如平日清朗,掺入几许低沉,愈发显得肃穆,仿佛再度立下誓言。 秦璟颔首,忽然抬起右臂,掌心相对。 桓容面露惊讶,这是为何? 秦璟郑重表示,击掌。 “闻敬道有此爱好,璟愿从。” 桓容:“……” 被他找出是谁传出去的,绝对……好吧,这事真心怪不得旁人。 桓容抬起右臂,同秦璟三击掌。 刹那间,似要被对方掌心的温度灼伤。 桓容正要收回手,忽被秦璟握住,五指交缠,越握越紧,许久不愿放开。借灯光看向对面,桓容有瞬间的愣神。 闪过漆黑眸底的,是不舍还是悲伤? 在秦璟放松力气时,桓容的身体快于大脑,下意识握了回去。 “敬道?”秦璟不解。 桓容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对方,忽然站起身,用力咬上了秦璟的嘴唇。 不是吻而是咬。 不到两息,嘴里就尝到了血腥味。 竹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灯光跃动,不时从焰心发出一声脆响。 朦胧的光影笼罩室内,墙上的影子不断摇曳拉长,似两头受伤的凶兽在厮杀,又似最后一场抵死缠绵。 床帐落下,玄色长袍和玉带层叠。 长发如瀑布垂落,合上双眼,仍能记起秦淮河畔垂柳的风情,记起北地大漠孤烟,记起女郎清脆的歌声、将兵厮杀的呐喊。 秦风的铿锵回响在耳边,一切的一切,如幻灯片在眼前闪过,汇聚成一幅连绵不断的长卷。 一晌贪欢。 放纵之后,将面对更为残酷的现实。 今夜的一切都将沉入记忆深处,重重铁锁把守,无人时方会松动。偶尔流淌出一丝痕迹,很快又会被锁得更深。 翌日,桓容起身时,身侧早已冰凉。 撑着手臂坐起,拂开眼前的发,预期的惆怅没有出现,沉重也似乎慢了一拍,反倒有几分轻松。 该说他果然不适合伤春悲秋,纤细的神经什么的更不搭边。 低声嘟囔两声,桓容从榻上起身。不是残留的些许不适,八成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仔细想想,他也算是赚到了。 毕竟,如秦璟这个级别的“美人”,又是浑身冒着煞气,想交心都是难上加难,遑论一场风花雪月。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这句话固然俗气,也不太符合桓容的性格,但让他为爱哭天抹泪,要生要死,真心做不出来。别说做,只是想一想,都会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