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可以依靠,只能事事小心谨慎,务求冠礼顺利完成,方能返回幽州大展拳脚。 “是儿考虑不周。” 桓容耳尖微红,亲自捧上两只木盒,讲明来历,问道:“依阿母来看,冠礼上该用哪个?” “都不用。”南康公主一锤定音。随手推开木盒,貌似有几分嫌弃。 “库房里有一支玉簪,虽非古物,却是元帝传下。先皇赏于我母,我母传于我,言予我长子。这事史官有载,谅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南康公主嘴里的先帝,是晋明帝司马绍,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的长子,当今天子司马昱的异母兄。 司马绍在位仅有三年,却成功稳定政局,制衡朝臣,并在一定程度上调和了侨姓和吴姓的矛盾,被赞“睿智善断,洞察秋毫”。 可惜天妒英才,不到而立便驾鹤西归。 作为晋室大长公主,元帝司马睿的嫡长孙女,依照传统,南康公主身份尊贵,除了天子和生母庾太后,无人能对其指手画脚。 年少下嫁桓温,是为制衡朝中外戚,平衡权臣势力,牺牲不可谓不大。 出于补偿,庾太后几乎将私库都给了她,晋成帝和晋康帝在位期间,赏赐更如流水一般。 至哀帝、穆帝继位,琅琊王氏和外戚庾氏日渐衰落,太原王氏、陈郡谢氏及高平郗氏陆续兴起,桓温更是权重一时。 南康公主的地位变得微妙。 若非是桓容降生,难保不会看透世态炎凉,变得冷心冷情。 商定冠礼细节,桓容的五脏开始作响。 “阿母,儿腹中饥饿。”知晓南康公主和李夫人都未用膳,桓容豁出去,故意苦着脸道,“现下能吃下半扇羊。” 室内静默片刻,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刹那间牡丹绽放,娇兰芬芳,道不尽的花容夺目,美艳无双。 “阿母,”桓容再接再厉,故意揉着肚子,脸色更苦,“儿说真的。” 南康公主笑得停不住,眼角竟溢出泪水。 李夫人倾身靠近,举起绢帕轻拭,柔声道:“阿姊,这是郎君的孝心。” 桓容为何做出“怪样”,两人一清二楚。 就是知晓他的用心,南康公主才笑中带泪,眼圈泛红。 “能吃下半扇羊?” “是。”桓容点头,笑弯双眼,“儿知阿母从府里带来两个厨夫,炙肉的手艺数一数二,早想尝一尝。” “行。”南康公主笑着颔首,“阿麦。” “奴在。” “告诉厨下,郎君要用炙肉。” “诺!” “等等。”桓容忽然出声,道,“我带回两袋香料,正好用来炙肉。” “香料?”南康公主奇怪道,“什么香料,府内没有?” 有李夫人在,府内的香料种类敢称建康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是我托人从西边寻来,炙肉时撒上些,味道甚好,阿母一试便知。” 他当初托秦璟帮忙,本以为会耗费些时日,没料到秦璟动作极快,不出两月就寻到门路,将“实物”送到面前。 尝过刷了蜂蜜,加过孜然的烤肉,桓容差点流泪。 不容易啊! 想要研发美食,必须先找香料。 孜然还能找到,辣椒之类想都别想。以现下造船技术,只能近海商贸,想要跑去拉丁美洲,中途就得被浪花打进海底。 没有足够的条件,想要开发美食,各种大赚特赚? 真心的洗洗睡吧。 隋唐之前,没有足够的香料,也没有特级厨师水准,和古人比拼厨艺,百分百要跪着唱《征服》。 阿麦领命离去,厨夫立即宰羊炙肉。 南康公主取出几册礼单,交给桓容细看。 一册记载建康士族送来的贺礼,另一册则是还礼。此外还有一卷竹简,上面是北边送来的东西。 “北边?” “秦氏,苻坚,还有慕容垂。” 桓容吓了一跳。 秦氏可以理解,苻坚和慕容垂又是怎么回事? “不奇怪。”南康公主笑道。 “谢安石年少时,美名传至北地,时方始龀的慕容垂即以白狼眊相赠,世人传为佳话。阿子舞象出仕,文治武功皆有成就,名声传遍南北,今逢嘉礼,得其赠礼不足为奇。” 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