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密道暂时打不开,桓容不欲在城内浪费时间,抱着袁峰回到城门,登上车驾,就此返回军营。 此时,多数村民已返回家中,余下的正准备离开。 抓来的氐人和袁氏旧部被分开关押,逐个进行审问。推出背锅的参军武将都已取得口供,只等建康官文一到,就要当着满城百姓的面问斩。 这几人并不无辜。 跟着袁真时尚有收敛,遇上袁瑾上位,没少趁机捞钱做恶事。据悉,以村人为盾的主意就是几人所出,投靠氐人也和他们脱不开关系。 查明情况,摘了他们的脑袋,桓容毫无压力。 车驾驶进营地,刚巧遇到苍鹰飞回,送来秦璟的亲笔书信。 书信的内容很长,几乎囊括了七八月间的所有大事。 自秦氏坞堡攻下邺城,慕容鲜卑大势已去,燕国成为历史,北地乱局更甚。 秦氏坞堡拿下的地界尚能安稳,仍被慕容鲜卑掌握的州郡却乱成一锅粥。 以慕容涉、慕容温和慕容渊为首的鲜卑皇族占据数郡,打起复国大旗,意图合兵夺回邺城。 主意是好的,声势也足够大,奈何国主不知去向,群龙无首,无人能统合兵力,指挥全军。 慕容评返回祖地,正在和柔然掰扯;慕容垂盘踞高句丽,准备向百济发兵。慕容涉几人权属难分,都想登高一呼,却始终压不服对方。到头来,合兵的计划落得个虎头蛇尾,反被秦氏仆兵和杂胡追着打,败多胜少,连失数地。 早有企图的巴氐人趁机自立,首领自称陇右杨氏,定国号仇池。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立起硕大的靶子,引来慕容鲜卑和杂胡多方火力。 慕容鲜卑攻势最猛。 干不过秦氏仆兵,还收拾不了区区几个巴氐部落? 见势不妙,羌人和羯人立即同巴氐划清界限,割袍断义。甚至调转枪口,仗着对“盟友”的熟悉,几次夜袭营地,烧杀劫掠,结成死仇。 各郡战乱不休,秦璟并未久留邺城,而是带兵返回彭城,提防有鲜卑乱兵南下劫掠。 送出这封书信时,彭城先后截获三股鲜卑兵,外加一股杂胡。 奇怪的是,杂胡口口声声不是劫掠,而是要南投,首领更拿出盐渎商队的契约文书,以示“过了明路”的身份。 “羌人?” 放下绢布,桓容眉心紧锁,这个首领好像有点熟悉,似乎听石劭提过。 苍鹰一口接一口的叼起鲜肉,速度比往常快了一倍。时而抬头瞅瞅帐外,似提防有鸟来抢。 袁峰坐在一旁,面前摊开一卷诗经,正一字字的牢记。 此时尚无《千字文》,更没有《百家姓》。孩子想要认字,都是从高大上的典籍开始。 少顷,荀宥带着新录的口供入帐,见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一愣。 “明公?” “啊?”桓容抬起头,发现自己竟支着下巴走神,姿态很是不雅,忙正身坐好。 忽略掉下巴上的红印,刚才的一幕仿佛是荀宥的幻觉。 “刺客已经招供,言其为临时起意,并非受人指使。” 放下口供,荀宥坐到桓容对面,正色道:“仆以为其言不实。” “何以见得?” “袁氏……”两字出口,荀宥下意识顿住,扫一眼沉默的袁峰。后者抬起头,循着目光看来,表情冷淡,全不似和桓容独处时的软萌。 “阿兄,我有些累,想小憩片刻。” “好。”桓容点点头。 袁峰卷起竹简,用布裹好抱在怀里。没有留在帅帐,而是随保母返回另一座军帐。 待帐帘放下,桓容转向荀宥,叹息道:“仲仁太过小心了。” “明公,此子天性聪慧,性情果敢刚毅,不可视为寻常孩童。”荀宥正色道。 “袁使君为护其性命,留下锦囊信物,将袁氏藏金和仆兵尽付,足见其不凡。明公不可过于心软,需早作打算。” “我明白。” 桓容叹息一声,不想多谈。但对方确是出于好意,自己总不能狗咬吕洞宾……这是哪门子比喻?他一定是昨晚没睡好,脑袋糊涂了。 不过,为免对方寒心,好歹要解释清楚。 “将心比心,我以诚心待他,总能换回一两分。”桓容抬起右手,止住荀宥的话头,肃然道,“再者说,向五岁孩童下手,我实在做不出。” 见荀宥眉间皱出川字,满脸不赞同,桓容苦笑道:“早知就听仲仁建议,不见这一面了。” 如今见到,无论如何,他都会保住小孩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