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 “她十年前就疯了。” 江阳肃然道:“怎么会疯了?” “她……她在侯贵平辞职前就退学了,退学的原因是……她怀孕了,回家产子。” 所有人都瞪直了眼睛。 朱伟舔了舔嘴唇,继续说:“她生下了一个男孩,我打听到,这个男孩后来卖给了岳军家,是她爷爷奶奶卖掉的,后来,也不知道是由于自己孩子被卖掉,还是受不了流言蜚语,她疯了,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她爷爷奶奶也在几年后陆续去世。她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 江阳眼睛缓缓睁大:“我们当初第一次找到丁春妹和岳军时,丁春妹有个孩子,你还记得吧?” 朱伟点点头:“就是那个小孩,现在孩子在杭市一家很贵的私立小学读书,岳军每天开车接送孩子,孩子称呼岳军为哥。” “岳军?他为什么这么有钱能把孩子送去私立小学?” “孩子不是岳军的,岳军开的车是卡恩集团的,住在滨江的一套排屋里,花销应该是孙红运承担的。” 江阳冷声问:“孩子是孙红运的?” 朱伟摇摇头:“不是。” “那是谁的?” “你还记不记得,孩子姓夏。” 江阳一愣,过了半晌,缓缓说:“孩子是夏立平的?” 朱伟慢慢点头:“现在的组织部副部长。” “你有证据吗?”江阳透着急切。 “没有。”朱伟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说,“我在派出所查一个人是很方便的。我很快查到了葛丽关在精神病院,从当地乡民那里打听时,意外得知她早年生子,孩子卖给了岳军家,岳军家那个姓夏的孩子的领养登记时间与买葛丽孩子的时间完全吻合。我经过多番打听,在金市、杭市两地调查,终于找到了这小孩,我也去过精神病院,从医生那里知道,葛丽在里面的所有费用都是胡一浪给的。这孩子每过几个月会去精神病院看望葛丽,平时生活在杭市。我还通过跟踪发现夏立平经常周末来找孩子,带他出去玩,夏立平另有家室,有个成年的女儿,估计得了这个儿子特别重视,所以冒着被人知道有私生子的风险去找他。但是这一切只是我的调查,没有任何证据。” 这时,李静突然问:“孩子是什么时候办理的领养手续?” “2002年的4月,那时孩子大概半岁。”朱伟道。 李静微微一思索,道:“即便按2002年的4月算,倒推9个月,当作葛丽的怀孕时间,那时她有没有满十四周岁?” 朱伟摇摇头:“没有。” 李静欣喜道:“这就是证据啊!葛丽依然活着,关在精神病院,你们派出所肯定能拿到葛丽的户籍信息,只要把小孩和葛丽、夏立平的血液进行亲子鉴定,不就能证明孩子是夏立平和葛丽的?葛丽怀孕时未满十四周岁,夏立平当年的行径就是强奸,这就是直接证据!不用找任何人证物证,就这一条,夏立平的刑事责任怎么都逃不过,对吗?” 她抬起头期待地朝众人看去,却发现众人脸上毫无笑意。 “法理上我没说错吧?” 她再次从众人的表情中寻求支持,却发现无一人回应。 过了一会儿,丈夫张超缓缓开口:“你说得很对,可是,没办法操作。” “为什么?”李静不解。 “夏立平是组织部副部长,你去举报,说他和一个精神病女人产下一个私生子,纪委会问你,证据呢?没有,只能做亲子鉴定。可凭什么做亲子鉴定?如果毫无凭据的举报就要做亲子鉴定,那么不管谁举报哪个小孩是某领导私生子,岂不都要去鉴定?程序不是这样的,这样的举报是不可能被受理的。” 她看着众人的表情,明白了丈夫所说的他们每个人都了解,她很不甘心却又是万般无可奈何。 近在眼前的直接证据,完全足够定刑事罪名的直接证据,甚至可以通过夏立平被调查将孙红运一伙一网打尽的直接证据,那么近,就是触碰不到。 就像一条关在玻璃房里的狗,草地就在面前,可是踏不出去。 过了一会儿,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