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的任何一个人,我相信他们都会义无反顾去救我,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杜亦说的对,遗失记忆并不代表我就能抹去过往的点滴,我虽然现在无法记起曾经发生的一切,但我确信,面前这些人都是曾经与我生死与共的朋友。 我们有着共同的信仰和使命,也相信曾经的我不遗余力的在去完成和兑现,被神创造出来的意义。 特别是听完他们给我讲述神域中龙伯的起源和经历后,不可否认,我并不认为所做的一切没有意义。 但或许是失去记忆后,让我有了新的认识,我始终无法像他们那样坚定不移。 “为什么会是我独坐去完成使命?”我声音缓和了许多。 “因为你失败了。”卓明风叹息一声。 他所谓的失败,应该是指二十年前在罗布泊,我一念之仁更改了过去,导致本可以由我完成的终究,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没有完结。 但扪心自问我并不后悔,至少拥有现在记忆和意识的我,并不认为自己救顾远山和宫羽还有其他人是错误的,即便让我再经历一次,我相信自己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这并不代表我背弃面前这些人,我从卓明风手中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的有些烧胃,不知道他这样儒雅的人为什么喜欢喝如此烈的酒。 第一次他把酒壶递给我的时候,记得还是在阳关古寨外,那个时候的卓明风骑在骆驼上一袭白衣,大漠沙如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他在风尘之中白的纯粹干净,有一种意气风发的豪迈。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卓明风的声音穿透风沙,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当时我还问过他,像他这样孤傲的人,应该没有朋友,可他却回答有过。 那个时候我没有意识到他说的会是我。 “算起来我应该活了很久才对,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想死也死不掉,别说最后一杯酒,虽然我记不起之前的事,但我挺喜欢和你对饮,等到以后,不如我和你再回大漠,你我二人醉卧沙丘如何。”我笑着把酒壶递还给卓明风。 他笑,依旧云淡风轻,可惜他却没有回答我。 “在海底碣石金宫中,你曾和我并肩拒敌,我相信敢把后背交给的人,一定与我肝胆相照,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同样不会改变。”我走到解天辉面前,用征询的语气问。“我是这样想的,你呢?”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解天辉虽然在笑,可我却没从他的回答中听出来黯然伤神。 他们都没有正面回答我,在任何时候我都没有在他们两人,确切的说,在这个塔内任何人脸上看见过近乎于遗憾的从容。 “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是从这里被创造出来,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年。”我开始有些慌乱,在其他人面前竖起一根指头。“一千年的时间中,相信我们彼此风雨同舟,也相信彼此生死与共,我就问你们一句话,到底怎么样才算终结?” “完成使命。”秦展颜回答的掷地有声。 “那是神的使命,不是我们的!”我突然加重语气,但又意识到不该这样对他们,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好,是使命,是我们存在千年的使命。” 我来回走了几步,几乎用乞求的声音说,我可以和他们一起去完成使命,但仅限于找到月宫九龙舫,并且摧毁上面的晶石,当然,我甚至可以再把从神域中逃离的归墟人赶尽杀绝。 但仅此而已,等做完这一切,事情就该算是终结,我们也算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神域中还有被禁锢的龙伯大军。”常赫很平静看着我。 “你想怎么样?再回去释放龙伯大军?”我站到常赫面前质问。 他异常坚定的点头。 其他人虽然没有言语,但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猜到,这同样也是他们不可动摇的信念。 我揉着额头发现他们根深蒂固的信念我根本无法说服,我来回走了几步,发自肺腑喃喃自语,也分不清是说给我自己听,还是说给他们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