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温儒,从幽都祭坛到这里,一路上几乎听不到他说话,如今他目光就落在我受伤的手上,看不出丝毫在意,反而透着欣喜:“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去魔国了,因为连你身上的神血都不是最完整的,只有真正的神才能控制这些异巫。” 我冷冷盯着温儒,虽然很厌恶这个人,不过他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说到底,我和魔花螳螂并没有什么区别,我只不过是另一种异巫而已。 我或许比魔花螳螂更完美,更具有意识和思维,更接近神,可祖神在创造十二将神的时候,就没有设定成攻击的类型,而魔花螳螂却并不需要这一切,它们只需要用杀戮守护魔国就行。 它们在这里想必已经存活了上千年,一草一木都烂熟于心,我们莫要说去找魔国,估计只要离开这片草丛,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魔花螳螂发现。 明明近在咫尺的魔国,如今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无法靠近。 “这算什么事,难不成我们要被一直困在这里。”田鸡心急如焚重重一拳打在旁边的树状上。“啊” 田鸡的惊呼让我们抬头望向他,田鸡捂住手表情有些痛苦。 “怎么了?”薛心柔问。 “这,这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这么硬?”田鸡很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树桩。 听田鸡这么一说,我这才留意到那个树桩,上面布满了树藤和枝叶,可在九连山里走了这么多天,还没见过有这么矮小树,高度和田鸡差不多。 而且看上去和四周的树木完全不同,至少我们看不到茂密的树冠,田鸡摔了几下手,有些好奇的拨开外面的枝叶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忽然田鸡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一步,面色惊慌失措,手里的枪也顺势抬起来:“不,不是树!” 我们大吃一惊,全都站起身向后退,可好半天,那东西并没有动静,我压低声音问:“你看见什么?” “眼睛和头”田鸡语无伦次全神贯注戒备回答。“我也没看清楚,反正绝对不是树。” 等了很久也不见有反应,叶九卿深吸一口气,握刀小心翼翼慢慢走过去,用刀尖挑开枝叶,我们这才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脸,但并非是人脸,面如牛首三头六臂,浑身被青铜覆盖,犹如穿上铠甲铜头铁额的武士,每一面的双手都各自持有刀斧枪戟等武器。 “蚩尤!”大祭司震惊无比。 我们慢慢上前,这才看清,那是一尊蚩尤的雕像,只不过雕刻的太逼真,以至于田鸡都被吓到,雕像埋首跪立神情虔诚而恭敬。 “蚩尤是祖神的守护者,出现在这里,可见魔国距此已经不远。”我松口气说。 “从雕像的工艺来看,具有九黎后期的特定,可见这尊雕是后来才被安放在这里。”叶知秋有些茫然的看看四周。“可奇怪的是,蚩尤既然是神的守护者,不会无缘无故随便被安放,雕像留在这里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们连忙清理干净雕像外面的树藤,当完整的蚩尤雕像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叹不已,雕像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堪称完美,简直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三面牛首上都戴着三眼麒麟的面具,那是神赐予蚩尤的永生,难怪九连山又被称为九黎山,相传这里是蚩尤最后的故土,看起来传闻并非是空穴来风。 “如果这雕像是西晋时期的,那就有些说不通。”叶知秋一筹莫展自言自语。 “哪儿说不通?”黄平问。 “九黎后裔的雕刻技艺以粗狂豪壮著称,而这尊雕像工艺细致,虽然具有鲜明的九黎特点,但可以肯定,即便是现在的九黎后裔,也无法雕刻出如此完美的蚩尤。”温儒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虽然没有人理会他,不过他穷尽一生都在研究祖神和九黎文化,这方面他的确比我们知道的要清楚。 “我也是这么想的。”叶知秋点头对我们说。 “那就真有些奇怪了,供奉蚩尤的只有九黎后裔,可既然这尊雕像不是出自于九黎人之手,而且放在这里的目的也不得而知。”宫爵眉目微微皱起。“作为神的守护者,出现在这里,应该有很重要的原因才对啊。” “这个这个是什么?”我听见薛心柔吃惊的声音。 转头才发现她一直留在之前我们躲藏的草丛中,半跪在地上,目不转睛看着什么,走到薛心柔身边,看见她正注视着我之前从伤口中流淌出来的鲜血。 那个时候天色很暗,加之所有人都在躲避魔花螳螂的追杀,根本没有留意到地上出现的变化,我的血竟然在向四周扩散,拨开地上的草丛,发现下面居然是一块石板。 在石板上有铭刻的凹槽线条,我滴落的血就顺着这些凹槽在流淌,如今在我们眼前勾画出清晰可见的图案。 血色的三眼麒麟。 这石板被草丛所掩饰,想必和蚩尤雕像是一起被留在这里,我注视着鲜血在凹槽勾画出三眼麒麟图案后,开始向四周流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