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邀请我去黄猿岭和仙人洞玩,盛宴结束后再提也不迟。” 颐非说出了结论:“她想做些什么,好把你调离在外。” “除此,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你设计选夫想对她逼宫,而她将计就计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颐殊并不是真的无脑的女人。” “可她又想对你手下留情……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这个——”薛采抬起衣袖,袖角上绣着一个白泽的图腾。 颐非讥笑道:“颐殊什么时候起这么重情义了?” “很多人对活人无情,但对死人有情。因为死人能给他们彻底的安全感。”所以颐殊想起姬婴,想到的全是他的好,从而觉得自己越发感激他,越发地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我们布局多时,却没察觉出颐殊也在布局。她的局布在了何处?” 薛采沉默许久,才缓缓说了两个字:“袁宿。” *** 颐殊先将袁宿送回住处,才回宫。回到寝宫时,已时近子时。 宫女们上前为她拆发,她看见铜镜上的某处,眸色微动,道:“不必了,你们全都退下吧。” 宫女们便躬身退了下去。 铜镜镶满珠宝,镜顶盘踞着一条蛇,蛇眼是由可活动的红宝石制成,本是睁着的,但此刻却被闭上了。因此颐殊便知道了——那个人来了。 “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是出什么大事了么?”颐殊在梳妆台前坐下,一边亲自拆发一边问道。 床旁的幔帐里,缓缓走出一位老人,一位很好看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品从目。 品从目此刻脸上的表情却不太好看:“你不应该去见薛采。” “哦?为什么?”如此问的时候颐殊忍不住想,若说这句话的人是如意夫人,她肯定是不敢反问的。 “薛采十分警觉,你走这一遭,必定让他生疑。再加上朝堂中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帮他,万一查出了点什么……” 颐殊淡淡一笑:“不过个毛头小孩,就算是白泽公子教出来的,也不可能料事如神。他要查就去查好了。” 品从目皱了皱眉。 “别紧张,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就像去年的螽斯山一样,轰——说倒就倒。” 品从目低声道:“七儿回来了。” 颐殊表情微动。她自然是见过七儿的。事实上,如意门最早来接触她的人,就是七儿。 她还记得那是六年前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跌跌撞撞地行走在芦湾的街道上,不想回宫。雪落在她身上,她也感受不到冷。相反的,她觉得热。她的身体上有一道道鞭痕,火辣辣地疼。她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快点天亮,快点天亮。天亮了,疼痛就过去了。等到感觉不到疼时,就可以睡着了。 入夜的芦湾十分冷清,家家户户闭门熄灯,因此显得特别黑。 她行走在黑暗中,一遍遍地想:快天亮,快天亮…… 就在那时,前方出现了一点亮光。 那点光渐行渐近,竟是一个少女提着灯。少女穿着普通,模样也普通,但她提的灯却精巧极了:灯头雕琢成凤鸟回眸之形,灯罩是两片白羽,灯光透过羽毛照射出来,凭添几分梦幻之意,更有两根长长的白色尾羽拖曳极地,随着少女的行走轻轻摆动,那鸟便像是活了一般。 颐殊定定地看着那盏灯,一时间竟挪不开眼。 少女来到她跟前,忽笑了:“喜欢?” 颐殊下意识地点头。 少女将灯柄调转,递向她:“送你?” 颐殊警觉起来,没有接,而是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沉声道:“你是什么人?宵禁之时为何还在外行走?” “你不也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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