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往后蜷缩。 秋姜抱起齐财,对齐福道:“跟上。”然后带着二人回了她的房间。 齐福抹着泪,当即就跪下了:“姐姐,你救救我弟弟!” 秋姜淡淡道:“人各有命。你跟他好好告个别吧。” 齐福大惊:“弟弟他……弟弟!弟弟!”当即抱着齐财痛哭不止:“姐姐,你救救他,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 “即便好转,今后的路也苦得很。如此走了,或是解脱。” “我们不怕苦!我们约好了要一起长大,回家找大伯他们报仇的!他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不可以,不可以……” 她拼命摇动齐财的身体,然而齐财始终没能睁开眼睛,呼吸停止了。 秋姜在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瞳深深若有所思。 齐福哭了一会儿后,放下弟弟,起身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然后收了哭腔,用袖子擦干净脸。 做完这一切后,她转过身,再次跪在秋姜面前,拜了三拜:“姐姐,我叫齐福,我弟弟叫齐财,我娘叫方秀,我爹叫齐大盛。我的仇人叫齐大康、齐大元,还有他们的妻子儿子。”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姐姐,我一定会活下去的。如果他日有再见的机会,劳烦你问我一句‘齐大康齐大元他们都死了吗?’” 眼前的女童不过八九岁,脸上还未褪去稚气,眼中却已充满了仇恨。 带着仇恨之人,通常都能忍受不能忍受之事。 但带着仇恨之人,也将一生陷于阿鼻地狱,再无法触摸光明。 而人只有带着光明的希望活着时,才是“生而为人”。 秋姜蹲下身,平视着齐福的眼睛,缓缓道:“好。但我还想再多问一句。” “什么?” “我为你安葬齐财的尸骨,这份恩情,你想好怎么报了吗?” 齐福一怔。 “报仇之后,记得报恩。”秋姜说罢摸了下她的脑袋,走出了房间。舱门合起后,里面传出齐福再次崩溃的哭声。 颐非不知何时来的,就站在两三步外,看着秋姜,挑眉一笑:“报仇难,报恩更难啊。” 秋姜没有理会,继续前行。 颐非跟着她:“你打算怎么安葬齐财?” 他很快就知道了。 秋姜让熊哥拆了两扇舱门,中间架木桩,隔为上下两层,上层堆满木屑棉絮浇上桐油,把齐财放进去后,推入海中,再用火把将上层点燃。 大火熊熊燃烧,吞噬了男童的小小身子。 齐福站在船头,望着这一幕,停歇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如此,等木筏烧得差不多后,秋姜栓绳跳过去,取了一截烧得最焦的骨头捏碎,装入罐中带回。其他的便跟着燃烧的船体慢慢沉入海中。 秋姜把罐子递给齐福,齐福俯身向她深深一拜,然后扭身回甲板下继续跟其他人待着了。 颐非道:“你待她如此特殊,恐是害了她。” “她若连那些人都应付不了,进了如意门,只有一死。” “那你为何不送佛上西,索性让熊哥放了她?” “一个九岁孤女,流落街头,只会更惨。” “或者你告诉她,在如意门好好熬,如意门很快就完蛋了。” 秋姜用一种古怪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