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勇敢、有干劲,你不需要那些加油助威的话,你自己的动力已经足够。但你有些冲动,也太要强,这点和我年少时很像,我希望你不要犯我当时的错误。” 陈星抿紧了唇,看着他的眼睛,呼吸略显急促。 蒋弼之知道这很不容易,他的声音更加柔和:“陈星,我问问你,你有理想吗?” “……有。”他答得很迟疑,随即他意识到他没有。因为肚子饿而想吃饭,因为生病了而想买药,这都不叫理想。陈星陡然一惊,理想,这样一个从小学就开始出现在作文里、理应是现代人生活必需品的东西,他竟然没有。 蒋弼之揽着他的后背,让他和自己一起坐下来,“之前我同你说的侍酒师,我看你很感兴趣。” 陈星惭愧地咬了下嘴唇,“蒋先生,那太难了。”他是只不能停歇的陀螺,根本没有学习的时间。 “如果觉得山太高,可以先把目标定到半山腰……” 这一晚,蒋弼之同他说了很多,陈星耳朵里充盈着蒋弼之磁性而耐心的声音,胸腔里则鼓动着激烈的心跳。 他本来只是想知道对赵鹏这种人渣要怎么报复才痛快,可后来他想的是,他和陈月的人生才刚开始,他们的未来还很长,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们活着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和什么人置气,非要论个输赢。 他们的畅谈是被蒋弼之的一通电话打断的,蒋弼之本不想接,但一看是钟乔,便接了起来,听了两句便微微变了脸色。 “抱歉,家里有些事,我得赶紧回去。” 陈星忙站起身,还帮蒋弼之把椅子往后拉了半米,又将挂在衣柜里的西服给他取出来。 蒋弼之一边穿外套一边笑道:“不错,服务意识已经很强了。” 临别前,蒋弼之再次重申:“陈星,我是真诚地、不含任何私心地说出下面的话的,如果你有难处,我希望可以帮你。” 陈星这时已经心镜明亮,很洒脱地对蒋弼之笑道:“谢谢您蒋先生,您已经帮到我了。” 晚上回到出租屋,陈月第一句话就是:“哥,我想了想,就算今天这个律师愿意接,咱们也别告了吧,太贵了,不值得,还要花那么多时间,咱们跟他们耗不起。” 陈星大为震撼,同时也十分伤感,他问妹妹:“你不觉得不甘心吗?” 陈月无所谓地耸了下肩,“那天看你揍了他们一顿,我心里就舒服多了。要是有胜算还行,连律师们都说肯定输,那还是算了,咱们都这么忙,没必要非得跟人渣争这口气,感觉自己都掉价了。” 陈星知道她这话里大部分都是在安慰自己,却还是为陈月的豁达感到骄傲,心想,要是蒋弼之能见到自己妹妹,一定会很欣赏吧。 等陈月睡着以后,陈星又偷偷给黄毛儿打了个电话,对他说:“算了。” 黄毛儿在电话那头呼吸粗重,显然咽不下这口气,“星哥,你怎么也认怂呢!” “不是认怂,是没必要,小月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赞同。王警官当时不也说嘛,为了那种人把自己砸进去不值得。” 黄毛儿沉默许久,闷闷地说:“反正……星哥,你什么时候又改变主意了,随时叫我!兄弟我光杆一个无牵无挂,没什么怕的。” 陈星笑骂:“什么无牵无挂?你妈呢?” 黄毛儿便也笑,“我妈皮实,没事儿,不就是送几年牢饭嘛。” 陈星笑着骂了句脏话。 挂掉电话后,陈星两手枕在脑后,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