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早就已经做下了打算,瑞阳王的辞世将她压垮,她也再不想做负累,选择了离开。 到底经历这一切的都不是她,所以苏苑音没有资格评判这种做法的对错,她只在想,两个亲人相继离世,于萧阙而言,不知他是否能接受得了。 不过他就算是难过,大抵也只是静默消化湮灭,像独自舔舐伤口的兽。 她该去一趟梁州,送芸贵妃最后一程。 青叶离开之后,她踏着清晨的光去了一趟瑞阳王府。 上京的瑞阳王府没被查封,门前还挂着白帆,昭示着永曦帝顾念手足亲情而格外的仁慈。 张伯在院中打五禽戏,头发花白却仍旧精神奕奕。 显然是早将她认出,张伯将人给迎了进来:“稀客稀客啊,王府里许久没有客来了。” 大底是消息还没传的那么快,贵妃死于火海,人连带着屋子,全都化成了一捧灰,什么都没有剩下的事,还没有多少人知晓。 苏苑音没刻意提,张伯也没问来意,如今人人都避着嫌,现下肯来这里看看,已然是真心实意。 听她说想去梨园里头瞧瞧,张伯笑了笑,语气中带着点唏嘘:“苏姑娘来得不是时候,花都谢完了,不过等过阵子,园子里头结了果子,倒是又有另一番看头。” 说归说,张伯却脚步不停,将人引着绕过了纤芸阁,抬人望着一片梨树都绿意盎然,却没了白花点缀。 她在园外驻足着没往里走,眺望着视线,瞧见了连着蜿蜒小路而上的空旷庭院里,相较于这边的熙熙攘攘,那棵独自伸展梨树格外落寞。 她想起了那日来这里寻萧阙,彼时他就在树下饮酒,瞧着玩世不恭却又分外惊艳,是叫人不得不承认的赏心悦目。 她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想着昨日贵妃口中提到的那棵。 张伯跟着走了上来:“明明是同园里的一道种下去的,可偏这棵长的最好,花期也最久。” 苏苑音仰头看了看,确实是如张伯所说,最顶端的枝桠上,还伶仃剩下几朵,正被一阵轻风带起,枝头一颤,一朵花脱落了枝干,顺着她的视线盘旋着向下飘落。 好巧不巧,倒像是在刻意等她来一般。 她伸手接过,触感轻的厉害,叫她不敢随意使劲。 “张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我有个种药的园子,也在上京,附近景致都不错,还有不少人能陪着说话,不若去我那边吧。”她转头对张伯道。 没了芸贵妃的庇佑,加之梁州同上京愈发加剧的对峙之势,这个王府,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 “年纪大了,不爱动弹了,在这王府里能守一日便是一日吧,总能等到世子回来。” 张伯说得洒脱,气氛缓和些许。 苏苑音还正待说话,却只见春琪匆忙走近,说永曦帝要召见她。 她听罢,心里有了计较,随即同张伯辞别,出了瑞阳王府。 贵妃薨了的事传遍了朝野上下,永曦帝亲历了昨夜的事,看着烈火将所有人隔绝在外,把面前的宫殿一点点吞噬。 直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敢相信,她真的以最决绝的姿态,只为远离他。 尤记得瑞阳王身死的消息传来那天,他出于报复和不甘,亲口对她说了这件事,本意是想她认清现实,她却宁可自欺欺人的逃避。 他被激怒,于是在萧黎死去的那夜里,抛下了所有的自尊,不理睬她抗拒,宠幸了她,她却以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他! “昨日芸贵妃都同你说了什么?”他问跪在殿前的苏苑音,那个她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苏苑音冷漠抬起眼,看着面前这个面色沉郁的帝王,想起了青叶同她说过的话,永曦帝同她的争吵,强迫,威胁。 永曦帝口口声声说爱,可是行下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