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 战马鼻腔中灼热的鼻息喷洒至她一脸,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是并不大好味,但是她僵住身子没动,是不敢动。 一把冰冷的剑鞘托住她的下颌,将她的头挑起。 是一双锐利的墨瞳,五官硬朗坚毅,眉宇间盛满了化不开的戾气,他神色冰冷的打量着她。 薄唇轻启:“将衣袖撩起来。” 押送她而来的士兵见状,嬉笑道:“世子这般也太猴急了些,不如先允诺退兵,待将人带回了营帐再...” 那士兵还没说完,就眨眼间被削去了脑袋,正好滚至苏苑音脚下,鲜红的血还汩汩的往外淌,死不瞑目的瞪着眼。 她被吓住,周身僵住动弹不得。 那人快得都不知是何时出的手,只见他仍旧好整以暇的坐于高大战马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命令道:“撩起衣袖。” 他的声音太冷,只让她觉得自己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 苏苑音惊吓得睁开眼,她愣怔了许久,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切,梦中的沉重和无力的感觉都是那么的清晰,她险些都要分辨不清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屋中燃着的是她熟悉的沉香,她心有余悸的轻嗅,撑着床沿空座了许久。 她捂住自己感觉空落落的心口,甚至都有些不确定,这仅仅只是一个梦,还是早些时候像苏落雪所说的前世。 还有最后坐在高大战马上的男人,那是比之现在的他更为成熟和狠厉的青年萧阙。 她伸手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想起方才梦中他冷酷的神情,沉闷到压抑的气氛。 他身披铠甲,神色坚韧,但却不是镇守盛世民安的将帅,而是漠视一切的杀神,那种浓烈的戾气,眨眼间就手起刀落就将旁人一颗头颅削掉。 在那梦中,她明明就不认得他,可是他却要当众羞辱她。 现在就算是想起他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时的那种压迫感,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心悸。 或许这根本就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在她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那萧阙最后当真是谋反了。 可是当时萧阙都已经兵临城下,黑压压一片将士都整装待发,明明只差最后一击,苏落雪又为什么说萧阙不是赢家? 苏苑音微微喘一口气,不敢再合上眼睛,怕又看见那沉重又无力的一幕,也不敢想在那个时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如那个言语轻佻之人一般被削下头颅,还是会被他羞辱于一众叛军之前。 现下的她只是感到无比的庆幸,庆幸那一切都并没有发生。 尹祝已经跟她退了亲事,她的身子也没有那般孱弱,没有在伯府熬到油尽灯枯,更没有被他们推出去,让她一个人面对宛若修罗的萧阙,面对那千军万马的叛军。 她屈膝而坐于床榻,将心中的波澜都平复殆尽。 她一定不要再让自己身临那种处境。 -- 经过了月余的工期,东市的善草堂总算是如火如荼的开业了。 这是佘涂起的名字,因着苏苑音已经将这铺子全权交给了佘涂打理后,就全然是一副要好甩手掌柜的模样。 只是想不到没被草药栽培移植难道的佘涂倒是被这起个名字给难倒了。 为了想这个名字,素来一看书就头疼的她甚至还为此翻了不少书。 苏蕴之瞧不下去,给她写了满满当当一张纸的名字,佘涂有些蹙着眉选了半天,最后却选了个纸上没有的名字。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