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县的各条街道上黑漆漆一片,好在月光明亮,足够人看清面前的路。 她的轻功练了两三个月,已经跟前世相差不多了。毕竟轻功这玩意儿不需要内力,有资质的人甚至几日内就能大有长进。 她一路踩着别家的屋顶,身轻如燕地潜入了县衙大牢之中。 大牢中是有狱卒守夜的,不过这个时辰,守夜的狱卒大多趴在桌子上睡熟了,大牢大门上了锁,每间牢房也锁得好好的,他们打死也想不到有人能直接从高耸的墙壁外飞进来。 林善舞从那些狱卒身边经过时,为了以防万一,还点了他们的睡穴,如此就不怕中途这些人醒过来了。 她一间间找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傅家宝所在的牢房。 牢房里阴暗潮湿,更阴暗的角落里甚至有老鼠爬过。 傅家宝和史寇两人分别被关在两间相对的牢房里。 那两间牢房里除了他们,还有另外几个犯人,比起傅家宝和史寇这样衣着光鲜的少爷,那几个犯人蓬头垢面满身污浊,看着傅家宝和史寇的眼神十分不善。 傅家宝和史寇锦衣玉食惯了,哪里进过大牢这种脏污的地方?两人一被扔进来,史寇就一阵哭天喊地,说自己给家里丢人了,说自己对不起列祖列宗,哭着哭着又开始求祖宗保佑,赶紧让他爹进来把他救出去。 而平日里被林善舞打几下就泪眼汪汪的傅家宝这会儿却十分镇定,只是一个劲儿地抱怨这牢里不干净,还说有虫子跳到他身上。 史寇一听有虫子,顿时大惊失色,嚷嚷道:“老天爷!难道是跳蚤!这种恶心的东西不是只会往穷人身上跑吗?”说着说着,他自己身上也痒了起来。 两个难兄难弟在大牢里一起被跳蚤咬,一阵吱哇乱叫之后,史寇忽然指着牢房里其他人说道:“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把跳蚤扔到我们身上?只有你们这种人才会长跳蚤!” 这句话惹了众怒,牢房里本来就目光不善的那几个犯人顿时愤怒地站了起来,冲过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傅家宝这边也惨了,他因为和史寇相识,也被牵连,等林善舞到时,他已经被牢房里几个犯人围攻了好一会儿。 林善舞目光一冷,几道指风打过去,那些围攻傅家宝的犯人一个个痛叫着让开,露出了底下抱着脑袋缩在墙角的傅家宝。 他疑惑地抬起头,见到那些犯人的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小石子打得连连求饶,立刻知道是自家娘子来救他了!他兴奋地站起来,刚要开口却猛地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立刻闭紧了嘴巴。 清了清嗓子,他冲着那几个不断求饶的犯人道:“还好本少爷平日里勤学苦练,否则方才就被你们打伤了!”还好他平日里躲闪林善舞的棍子成了习惯,那些人一围过来就立刻抱头缩好,把最容易受伤的地方都护好,否则现在不知该有多痛。当然,他这话也是为了告诉躲在暗处的林善舞,不叫她担心。 想到娘子竟然会跑到大牢来看他,傅家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但越是在这种时候,他就越不能让自家娘子担心。于是傅家宝挺起了胸膛,瞪着那几个犯人道:“听好了,本少爷武功高强,你们要是再不识相,本少爷就把你们打到后悔生在这世上!” 那几个犯人殴打傅家宝时,就听对方叫喊说再打下去叫他们后悔,但他们没放在眼里,心想他们反正也出不去,能打一顿这眼高于顶的富家少爷是赚了,谁料打着打着身上忽然一片剧痛,自然将这归咎到傅家宝身上,以为这富家少爷当真有古怪的本事。听他这么说更是深信不疑,当下立刻连声求饶说自己再也不敢。 傅家宝这才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说道:“看在你们诚心悔过的份上,我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们。”实际上是因为林善舞随时会走他担心穿帮。 而这时,史寇还在叫唤,傅家宝回过神来,立刻朝着对面牢房喊道:“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动手了!”他装模作样地摆了个架势,还自带音效地呼喝了一声。 林善舞无奈一摇头,几枚石子飞过,那些殴打史寇的人立刻痛叫着躲开。虽然如此,他们看向傅家宝和史寇的眼神依旧不善,只是不敢再动手了。 挨了好几拳的史寇瘫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没等缓过劲来就一脸震惊地对着傅家宝道:“你竟然会武功!什么时候?” 傅家宝有些心虚,目光都不敢和他对上,只敷衍道:“那当然是有个高人在暗中教我。”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武功!”史寇顿时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这个时候,对武功的憧憬压过了他身上的疼痛,他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抱着牢房栏杆对傅家宝道:“傅兄,咱们可是好兄弟,你教我吧!我也想学武功!” 傅家宝:…… 这可怎么办? 他视线不由自主地朝着周围飘去,想看看娘子究竟藏在哪个地方,然而这个时候,林善舞早就已经离开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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