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婵坐在车驾里,听见百姓山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隆重热闹,不禁莞尔。 人群中,有两个年轻的女子也在朝这边看。 “小姐,咱们要到哪里去啊?”铃心拉拉邰潇潇的袖子。 邰潇潇软磨硬泡,两个看门的仆人终于肯去报信,她总算被放出来了。 “去永州。”她疲惫地叹气,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兴致。这段日子真是把她折磨坏了。 铃心不解:“小姐,您是皇亲国戚,留在京城里多好,嫁大官啊。” 这傻丫头,太笨了。 邰潇潇想起了她重生者的身份,复找回些自信,心道霍深此去,不知是否会像上一世那样遭遇凶险,药石无医,以致病逝。 若他仍无子嗣,五年后乱世一来,她该怎么活呢。那时候京城饱受荼毒,她留在这里只会白白搭进去一条命。 不如去最安全的永州,用在王府攒下的钱做点生意,五年后伺机而行。 邰潇潇敲一下铃心的额头,又回望一眼帝后的华丽车驾,眉头微拧,揣着心事离京了。 大军赶在温暖的初夏北行,行进月余抵达凉州,这里荒芜落后,又因战争而粮食不足,比起京城与江南这两块富庶之地,实在差得太远。 而其实,凉州在早几年霍深的治理下,情况已经变好很多,安定不少。霍深与淳于可汗也是老熟人了,有过数次交锋。 秦婵万万不敢给霍深添麻烦,却没想到因从小就有的过敏症,在这时候发作起来,身上长些小红点,很痒不敢见风。 好在有百里殇为她诊治,裴飞兰代父出征,也常来她这儿看望。 百里殇走出大帐时,正看见裴飞兰倚在门边,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他。 “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你以前是皇上身边的人?”裴飞兰问。 百里殇额头微抬,“嗯。” 他走着走着,忽然补充道:“我不常露面的。” “……” 裴飞兰看他行走间像是练家子,忍不住出招试探,竟被他一一挡了下来。对于身手不凡的人,裴飞兰一向很给面子。 但百里殇,她挑挑眉,并不想轻易让他走掉。 “难道你是从帮派中甄选上来的?那真的很了不起啊。听你口音,是北方人。”裴飞兰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 “你好烦。”百里殇大大咧咧说出心里话,停步挠了挠头。 “……” 裴飞兰脸色变差,不过非但没有怪他,反觉得他是个实在的人,有一说一,不像读书人心眼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喂,我可要提醒你,你这样我行我素,早晚要被收拾。” “哈。” “……” 秦婵的过敏症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大好后就去城墙边,亲自分发粮食,常和受灾的百姓待在一起,偶尔也会随霍深慰劳将士。 除了安抚民心,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告诉大家,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朝稳固,国泰民安,让百姓对皇上增添崇敬。 没过多久,百姓皆知秦皇后亲切和蔼,是位贤后,美名远扬。 “婵婵很容易受到欢迎,身上有令人想要接近的气质。” 繁星璀璨,夏夜微凉,秦婵和霍深站在城墙上,向北遥望,可见大片荒芜的沙丘。 这里将是最终战役的战场。 “不像我,我很吓人的。”霍深说着便拉下脸来,引得秦婵捂着嘴笑。 “您倒是有自知之明。”她打趣,挽着霍深的胳膊下楼梯,往军帐走。 霍深的心情也不错,“今晚吃什么?” “咦?”秦婵往他身前探头,“皇上还没吃?糟了,臣妾什么都没准备,皇上恐怕得饿一夜肚子了。” 霍深捏捏她的鼻尖,“骗人。我都闻到了,你身上有香喷喷的羊肉味,还不把肉交出来?” 秦婵双目晶亮,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皇上连这都闻得出,简直就像……” 霍深预感到她要把他与某种动物作比较,忙说,“你住嘴。” 秦婵又笑了几声,命人将一条烤好的羊腿抬出来。羊腿还是热的,表面一层酥皮泛着金黄的色泽,油汁滴答,只洒了盐和孜然,闻着香得很。 霍深用小刀片着吃了,“味道不错。” “那是自然,臣妾烤了一个白天呢。”秦婵入乡随俗,效法霍深的吃法,也慢慢削两片肉吃。 霍深看一眼她的小身板,“没把自己给烤着了吧。”紧接着又道:“你不要做体力活。” “皇上,臣妾又不是泥捏的。” “那也不行。”霍深不想让她的身体出一点差池。 其实,他很早就让她不要去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