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婵暂时无法顾及母亲的心情,回秦府去劝解她。入夜时分,秦婵正襟危坐,等待着霍深归来。 “王爷,求您告诉我实话。” 秦婵不知求了身前这个男人多少次,请他帮了多少忙,唯有这一次,至关重要。 “您想称帝,是不是?”秦婵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攥住他的手臂,心脏扑通扑通,就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另一边,抚星院里,铃心伺候着邰潇潇换上丝绸的寝衣,梳着她的头发嘟嘟囔囔:“小姐,孙公子已经答应要娶您为妻了,他并不在意邰家家道中落,你怎的突然悔婚,偏要往京城来呢?闵王府虽好,可闵王那冷冰冰的性子,不像是个良人啊。” “蠢丫头,我不是说过了,表哥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邰潇潇轻声冷嗤铃心。 铃心挠挠头,心道她怎么就没看出来闵王有多好呢。 铃心不懂,邰潇潇却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最后当上皇帝的,不是庆王,而是闵王。 她还知道,闵王称帝之后,五年之内后宫无人,江山无继,他带着铁骑数次征伐北胡,打得敌人节节败退,百姓安居乐业,称颂他的功德。 至于五年后,他病重而亡,因无子嗣,天下群雄四起,乱世转眼而至。 邰潇潇眼神儿一转。 霍深会是皇帝,而她,只要想尽办法和他生下儿子,那么她的儿子,无论年岁多大,都必将会是霍氏的新任君王。 第六十章 霍深瞥了一眼被秦婵攥住的手臂, 不痛不痒。 “婵婵胡说什么呢。”他稍稍用力,就立刻挣脱出身, 绕至床边换衣服。 背对着她时, 眸色变暗, 幽不见底。 秦婵深吸气, 横下一条心, 今晚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可。 “王爷休要瞒着妾身了。妾身知道,是您派人杀了太子。” 霍深换衣裳的动作丝毫不受她言语的影响, 也不回头。 “沉香露里的确有毒,只不过这毒遇水才会发作,寻常验毒之物则验不出。太子服用两年, 毒入五脏六腑,在成亲前夜,您只需命毛珵用冰制的飞针射进太子的心脏内催发……” 秦婵兀自说着她的猜想,霍深猛然转身, 眼中凝着暴躁,抓住秦婵两只细小的肩膀摇了摇:“事到如今, 你还记着要和他成亲的那些事?我杀他, 你心疼?” 他于发怒的间隙, 神色纠结了一瞬, 复又面带愠色。 秦婵有些茫然, 动了动嘴唇终于说,“王爷多心了,太子死于成亲前夜, ‘成亲’二字,总会不当心提到。” 她知道王爷在介意什么,毕竟当初要与太子成亲的人,是她。 可是,若她当真对太子有情,在彻底猜到真相的那一刻,她绝不会再与王爷心平气和地谈论。 “王爷,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妾身早就放下了。您才是妾身的夫君啊,妾身一辈子都是您的人。”秦婵去拉拉他的小指。 其实,秦婵并不是全然不在意的。 毕竟,若王爷没有对太子动手,她就是太子妃了,上一世就不会受那样的苦。 她只是懂得审时度势的道理,知道眼下该做什么才是最有利的。去计较那些往事,远不如对未来做好筹谋来得重要。 她要成为王爷信任的女人,而不仅仅是联姻的棋子。她要参与到最要紧的皇权争夺中来,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成为一个永远不会被踢出局的人。 “如果你嫁给太子,你也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吗?嫁给他就一辈子是他的人?”霍深问得尤其犀利,尤其不依不饶。 秦婵越来越懵,她本欲和王爷聊聊朝廷大事,但王爷一个劲儿地计较一些她想都没想过的事。 她犹豫,在想该怎么回答。 但她的犹豫在霍深眼中,无异于默认。他绷紧了下颌,一阵阵的酸楚在心间涌动,对他来说,这感觉比起肉.体承受的剧烈伤痛要可怕太多倍。 他根本不敢面对这种心情。 “没有那种如果。所以,妾身也不知道会怎样做。”秦婵想好了答案,重新抬起头。 “王爷,妾身根本想象不出,嫁给除了您以外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前生今世,她独与王爷礼成,结为夫妻。 他的饮食起居,脾气秉性,说话方式,甚至特别的小习惯,在许多个平淡真切的日子里,都镌刻在她的脑海中,留下印记。 即便她闭上双眼,努力做出与其他男人共同生活的联想,也根本想象不出任何的画面。 脑海中只会浮现出与王爷共度时光的记忆。 霍深垂下眼,搂紧了她。 他有些愧疚,没能压制住那股不安感,去问她这样刁钻的问题。听到她的答案后,又庆幸不已。 他庆幸,她终究还是他的女人,如今,她的心里有他。 “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