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而出,遍布满室,清香淡雅,闻之怡人。 霍深坐于小垫上,衣襟松垮撑立起一条腿,那侧的胳膊搭在腿的膝盖处,往外摆手,几名奴才会意,立刻往外退。 他填饱餍足,慵懒搓了搓下巴,淡笑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喜欢婵婵,婵婵总算如愿了。” 秦婵点撒香粉的指尖顿住,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去,柔声回道:“大半是王爷的功劳,也有妾身运气好的缘故在。” 若没有王爷派人去合八字,算姻缘,她便不会得到玄智高僧赠物,若王爷不约她在广济寺相见,她便没缘分亲见高僧一面,聆听佛法,增长见闻。 没有这些经历,太皇太后怎会对她生出好感来。 得到太皇太后的赞肯与亲近,也是秦婵近些日子最得意之事,她的双目莹亮了几分,极有信心地对霍深道:“王爷放心,在后宫里有太皇太后的垂怜,淑妃娘娘是不会占到便宜的,皇上身边也有阮嫔为您说话,叫王爷少些后顾之忧。” 这明明是件该高兴的事,霍深却微不可查地垂了垂眸,不置一词。 秦婵又想到白日与母亲说的话,又道:“妾身的哥哥要娶妻,娶的姑娘也必是效忠于王爷的臣子府上的姑娘,我们秦家对王爷绝无二心。” 她坐直了身子,认为自己说了一番漂亮话,必叫王爷欢喜。 借着从太皇太后那儿立的功劳,表一表忠心,令王爷不后悔与秦家结为姻亲,对这场政治联姻愈发满意。 霍深眸光微动,隐隐生出一种怪异的心情。 他倏然收紧眉头,沉下脸色闭目养神,倒不像是养神,更像想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香粉落在染着的香木上,哔哔啵啵掀起几点火星。秦婵看见他的脸色感到奇怪,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阴郁了许多。 难道……她说错话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霍深放松神情睁开眼,叫秦婵到他身边来坐。 “婵婵。”他揉揉她浅湿的耳垂,目光灼灼,隐蕴期盼。 “你大可不必参与这些俗事,太累。前朝,后宫,万事都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做,我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秦婵感念他的宠爱,却万万不敢答应,满心想着要让王爷看到她存在的价值,便释然笑道:“妾身和妾身的母家,都仰仗着王爷,妾身虽为女子,却不敢松神怠慢,定会竭尽所能支持王爷,妾身的家人也会为王爷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霍深心间的怪异感愈浓,总觉得婵婵的话里没带什么夫妻感情,想来想去,竟像属下与上司。 他心头一凉,却下意识抱住了秦婵,把脸低低埋进她的肩窝。 秦婵稍稍吃惊,还是配合着拥上了他。 男人的身材魁梧,呼吸沉稳有力,背脊温热,看似轻轻搭在她腰间的宽掌,都载着她无法撼动的气力。 他不说话,她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板棂窗间透过几许月色,照着熏香炉飘出的最后几缕袅袅白烟,恍如云雾。 “睡吧。”霍深松开手,往后退了退,朝她身上披去一层薄被。 秦婵无有他想,与他一起和衣睡下。 又过了半个月,大年三十到了。 依照宫例,这一天乃是皇族齐聚泰安宫正殿的日子,除了帝后在场,后宫位分高的妃嫔都在列,四皇子五皇子就坐,闵王庆王也带着各自王妃入宫来了。 太皇太后也该在的,恒昌宫的宫嬷却说太皇太后白日着凉,正在睡着,不知何时醒,请皇上皇后不必等人,按时辰开宴就是了。 霍廖下一声令,大太监扯着嗓子高喊“开宴”,戏台边的锣鼓应声敲响,宫女太监捧着食盒鱼贯而入,摆菜布菜倒酒。 戏台高筑,伶人开腔,再放几支烟花升空,燃些爆竹听响,年节味儿登时就来了。 霍深与秦婵坐在右列席位,身边是庆王和庆王妃,还有四皇子五皇子,对面则是后宫妃嫔。 秦婵穿戴华丽,言笑晏晏,一边听戏一边吃些酒菜,偶尔与王爷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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