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笑了:“这是你买的吧。” “瞎说什么呢!我费了半个月功夫做的!”夏露跳脚。 “你竟有这手艺?难得啊。”陶冰真等人围着小宫殿细看了一阵,都赞了夏露手巧,也不敢再逗她说是买的,免得夏露真生气。 “冰真,你的呢?也拿出来给咱们瞧瞧。”夏露道。 陶冰真却道:“我压根儿没做东西,自然也没东西带来,专门看你们做的来了。” “看把你给懒的,我一时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好了。”夏露戳着陶冰真脑门道。 丫头们也把她们做的东西拿出来,有剪纸的小衣裳,珠线攒的假花,鞋面儿,自己调的香粉等,有个丫头拿出一小瓶凤仙花汁,每人都涂了些在指甲上。 青桃摆出自己捏的泥偶,涂了颜色还给穿了衣裳,着实有趣。 青荔拿出一条五彩的络子,还往里掺了金线打的,手艺精湛,格外华丽,比元宵节时宫里放出来的烟花还好看,秦婵瞧着,竟比夏露的小宫殿还要喜欢些。 “吉姐儿,你的东西呢?”青桃招呼道。 吉姐儿傻乎乎站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嗳”了一声,一溜烟跑了,引得众人哈哈笑了。 原来这吉姐儿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姑娘,平日里愣愣的,倒是有点力气,就命她在厨房里帮忙。 前些日子里,这吉姐儿还挨了管厨房的嬷嬷一顿打骂,起因是去年腌的一条火腿拿出来用时,切开一瞧竟坏了,厨房嬷嬷气这个吉姐儿没做好活计,拿起笤帚追着她打,骂她又傻又犯懒,就知道看猫儿狗儿的掐架。 秦婵听到了动静,十分怜悯吉姐儿,过来替她解了围,安慰了她一阵,还给她吃了些好东西。这不是第一遭了,吉姐儿往日里就常受秦婵照顾,对秦婵也比旁人亲近。 吉姐儿回来时,抱着个花瓣形的盒子,她傻笑着打开,一阵甜香四散,里头是她做的巧果,用模子压成喜鹊形状的。 秦婵拿起一块吃了,立刻赞她:“这个倒是应景,又甜而不腻。我们吉姐儿手可真巧。” 吉姐儿得了秦婵的夸赞,很是高兴,头一回大方起来,要分给众人吃,众人都笑着逗她几句,也拿些她的巧果吃。 “别人的巧物儿都拿出来了,咱们婵姐儿的呢?”陶冰真道。 “哎呀,差点把你漏了,你该不会要蒙混过去吧,咱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快拿出来。”夏露亦道。 秦婵莞尔:“没想蒙混,我有呢。” “等等——”夏露忽然道。 众人都看向她,听她有什么话要说。 “快让咱们看看你那件绣了三年的嫁衣。你手巧我们素来知道,不拜织女都使得,也见过你绣的东西,现在想看最好的那一个。” 夏露很是雀跃,并未看出秦婵的一丝失神。那件嫁衣见证了她满怀希冀直至希冀破灭的日日夜夜,载着一段伤心事,是她现今最不愿看到的东西。 不过她不想拂了大家兴致,便让青桃她们拿来。青桃把嫁衣取了来,套在衣架子上供众人细看,见者无有不称叹的。 绣法足有十几种,阵脚极密,衣领两侧是金线勾的层层牡丹花纹,肩下一排穗子,裙摆正中是一对彩凤凰,活灵活现的,裙边袖口等处云纹浮动,从头到脚让人移不开眼。 “待婵姐儿穿这身嫁衣出嫁时,可有得风光呢,任谁不得赞你手巧的。”夏露围着嫁衣夸了半天。旁人亦附和。 秦婵只是浅笑。她心想着,再嫁时她偏不穿这件嫁衣,宁愿去外头买回来再补针线,也决计不穿这件的。 七夕这日,孩子们也准许玩闹,秦征在私塾里读了半日书,后半日放了假,让他回家过节去,他不过才八.九岁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也跑去后院里跟她们玩。 他来了,一眼看中了青桃捏的泥偶,青桃便送给他,奈何他待在这玩了一会泥偶,渐渐发现不对劲。 放眼看去,甭管大的小的,都是女子,只有他一个男子在场。 秦征红了脸,心道自己是个男子汉,怎能与一大群女子玩上半天,被人知道了他的脸往哪搁。 他再也待不住了,说一声要去看看姨娘,就抱着泥偶跑掉,众人也由着他去了。 玩闹着就到了夜里,是时候登楼拜七姐去了。 香案上的贡品早已摆好,香火正燃着。皎皎明月,天河璀璨,女子们跪下,双手合十。 “每个人只准许一个愿,多了就不灵了。”夏露小声给大家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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