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间好受了些,她才轻叹了一声。 “霍郎这是何必。”她的声音轻轻浅浅的,融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思。 霍佑安起身,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服。他低声说“算命的说我有旺妻命,聆儿要不要试试” 姜聆轻轻摇头,将车门关合。 她拒绝了太多次,他表真心了太多次。你来我往,谁也说服不了谁,时至今日,两人见面默契得极少说话。 霍佑安看着关上的车门,心里忽然觉得很闷。他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时间,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还能这样僵持多久。他上了马,赶到车窗旁,望着前方,开口“聆儿,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片刻后,他再重复“聆儿,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马车辘辘,他跟在一旁,第三次、第四次地重复“聆儿,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聆儿,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声到最后,渐渐哽咽,带着化不开的苦。 马车里,姜聆垂下眼睛,眼泪湿了面纱,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哭了。 他们青梅竹马,是圣上钦点的金童玉女,她的一次昏厥,一切都变了。 她总是清浅笑着,身子柔软,声音柔软,哪儿哪儿都软得不像话,偏偏心狠起来硬若磐石,日月不可改。 霍佑安一路将姜聆送回家,他停在姜家正门前,也不过府,望着姜聆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走进了姜家,他才转身离开。 刚好遇见正在姜家作客的三两公子从姜家出来,几个人拉着霍佑安去吃酒,酒过三巡,那几个公子不由说了真心话。他们说霍佑安太死心眼,天下女子多的是,不值得非要吊死在姜聆身上,更何况他已经仁至义尽,重情重信,是姜家姑娘拒绝了他。他就应该顺坡赶驴,取消了这门婚事,再觅良缘才对。他这样拖着不仅毫无用处,且不能为霍家添香火,也是不孝。 几个人说多了些,说到最后将话说得不太好听。 然后,霍佑安把他们给揍了。 都是些权贵家的少爷,这事儿立刻传到了宫中,请圣上做主。 皇帝扶额,指了指正在殿内喝茶的霍平疆“你看着办。” “成。”霍平疆起身,转身往外走。 “等等,等等。”皇帝追着叮嘱“佑安已经长大了,轻点揍,别不知轻重” 霍平疆已经走了。 皇帝琢磨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霍佑安长大了,卫瞻也同样长大了。他问“大皇子胳膊上的鞭伤如何了” “启禀陛下,奴今早还问过太医。大殿下身体结实,那些鞭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皇帝冷声了一声,摔了手里的书册,变了语气“揍得轻了” 卫瞻右臂上的鞭痕是他亲手抽上去的,他一看见卫瞻就想起当初卫瞻失控发狂差点将他的胳膊活活拽下来,到现在关节还有些疼。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赶去西荒并不能解气,还是亲手抽他一顿鞭子更解气些 卫瞻也听说了几位大臣进宫告状霍佑安的事儿,他正在东宫中挑选着绣娘送来的衣服霍澜音的。虽然他前几日刚刚给霍澜音送了好些。 卫瞻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未必下雨,晚上却一定会起风。把这套棉衣和这条披风送过去。” “是。”小太监应下。 卫瞻看了他一眼,问“才来东宫瞧着眼生。” “启禀殿下,奴,七星。昨儿晚上刚来。奴与奚公公是同乡,近日调度时,是奚公公将奴分至这里。”七星咧着嘴角笑,露出一对白色小虎牙。 既然是奚海生分过来的人,应当稳妥,瞧着也机灵。卫瞻就没有再多问。 七星收拾了给霍澜音带的衣物,前脚出去,奚海生后脚跟进来。 “殿下,江太傅押回来了。” 卫瞻本来心情很好,顿时脸色一沉。他在厅中渡着步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奚海生什么也瞧不出来,莫名忐忑。 卫瞻终于停下来,他在太师椅中坐下,冷声道“将江太傅请进来。”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