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苑门口,他忽然驻足,回头看她一眼,还是欲言又止,同段岩一道出了西暖阁。 段旻轩一走,她也忽然看不下去。 “我去小榻躺会儿。” 娉婷问她可是哪里不舒服,她也只道累了,眯一会儿就好。 只是在小榻上,她也闭目也睡不着。 那道身影,侧颜隐在镜湖边的小径中,就如梦魇般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睡不着,就卧在小榻里出神。 重活一世,她也离开珙县,她没有去清平,为何还要在定安侯府遇到他? 记忆中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就像烙印一般刺得她双目生疼,睁不开眼。 …… 也不知过了多久,临到半下午,音歌才回来了。 “姑娘,方才去打听过了,晌午前是有几个要参加今年秋试的学子,拿了推荐信来见侯爷。秋试还有三两月,不少人会提前到京中,一方便熟悉环境好备考,另一方便多走动,看是否能得到朝中势力的垂青。咱们侯爷和世子爷在朝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年年都有考生提前来侯府拜见侯爷和世子爷。” 秋试的考生? 孟云卿还在思量,音歌又道:“听说,光是今日上午就来五六人之多,西院那边的人说,今年才刚刚开始,来的都是眼生的人,还对不上号叫不上名字,怕是要过些时候,走动多了才知晓。” 音歌不过是个近身丫头,又不能明目张胆打听侯爷和世子爷的事情,方才那些都是丫鬟间听来的。 要问名字,怕是要侯爷和世子爷跟前的亲信才了解。 姑娘有吩咐,她不敢冒这个险。 孟云卿就点头,音歌这么做是对的。 她一个侯府的表姑娘,打听这么多事情,始终不妥。 “奴婢还听说,每年侯爷会挑些好苗子提携,日后若是高中了,就是侯爷的门生。所以秋试前,西院都免不了人进进出出,朝中都是如此,也算不得秘密。” 孟云卿记得,前一世,宋景城投奔过定安侯。 只是当时没有入定安侯府的眼。 后来辗转随上峰到了京中,才攀上了顾长宁一家,入了顾长宁门下,而后仕途平顺,平步青云。 “姑娘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个?”音歌还是迷惑。 孟云卿摇头,在镜湖时候,见了好些人往西院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奇罢了。 既是朝堂上的事,不问也罢了。 音歌点头,“是的呢,侯爷特别不喜欢府里的夫人和小姐们问起这些。” 孟云卿颔首。 音歌打量了下四围,有些惊讶,“宣平侯不是说今日要来吗,也没见人影?” 方才有事来寻他,回去了。 哦,音歌这才点头,“对了,姑娘,世子夫人她们还在戏台子那里,你晚些时候去吗?” 孟云卿摇头,不去了,上午和婉婉闹得疯,有些累了,你让人去同世子夫人说声。 音歌听话照办,撩起帘子出了内屋。 屋内就剩了孟云卿一人。 …… 方才音歌一席话,孟云卿赫然想起。 前一世,宋景城年少时候便中过秀才,只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丢了功名,辗转奔波。 这一世,若是没有她,宋景城有功名在身,这个时候,应当上京会试。 所以宋景城比前一世提早三年出现在京中,并非巧合。 而是理所当然。 若是上京会试,那宋景城便是年少及第,远非当日那个丢了功名的落魄书生可比拟,兴许真会入定安侯的眼睛。 孟云卿攥紧掌心,唇间咬得发紫。 另一头,有朋阁有客造访。 来人是平阳王。 平阳王赵世杰来见宣平侯,沈修文耽误不得,遣了辉子去寻宣平侯,自己在有朋阁应付着。 沈修文是极有分寸的人,等到段旻轩回了有朋阁,便才起身告退。 赵世杰道谢。 “你来了?”段旻轩却不以为然,他在西暖阁呆得好好的,那丫头今日又怪异的,若不是赵世杰亲自来,他不会匆匆往有朋阁这厢赶。 “呵,不然呢?”赵世杰一脸讽刺,“顾长宁的儿子和女儿都一窝蜂的来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会不明白?”一面说,一面寻个地方落座。 段旻轩就笑:“那他没有定安侯聪明。” 赵世杰揶揄:“定安侯府是燕韩的名门世族,根基深厚,顾长宁不过是个平步青云的寒门学子,岂可同日而语?” 段旻轩也笑。 见他没心没肺,赵世杰只得开门见山,“你让打听的事,有眉目了。” 言及此处,顿了顿,段岩会意出屋去守着,不让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