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单膝跪地,半点没耽搁,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这么倒霉,她刚刚还拿着假箭对着皇上,希望皇上能睁只眼闭只眼,不要跟她这种小人物计较。 “起来吧。” 听到卫君庭的声音,乐安低着头应了声是,祈祷着皇上忘记她刚才做的蠢动作,但是显然,她的希望要落空,因为她听到卫君庭问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回皇上,奴才在喂马,别的什么也没做。”乐安规规矩矩地道。 “哦,是吗?”卫君庭微微一挑眉,显然不相信,他径直走到追风身边,看到了它头上那一绺白色的鬃毛被编成了一个水蜜桃形状的辫子,看上去非常滑稽可乐。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只知道这个小太监嘀咕嘀咕地说着要打扮追风,原来就是这么个装扮的法子?怪不得他笑得前仰后翻,一向威风凛凛的千里马,突然被弄了个这么小女儿家的发髻可不是引人发笑吗? 偏追风还站在原地吃胡萝卜,头扬得高高的,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意,本来还挺有气势,但是一看到它头上的那圈圆形辫就让人忍俊不禁,卫君庭站立了半晌,才把那股蜂拥而来的笑意忍回去,见乐安低着头眼睛不停扫来扫去,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他轻咳一声,指着追风头上的辫子问:“这是你编的?” 乐安早在卫君庭走到追风面前时就觉得自己药丸,刚在皇帝面前撒谎,胆儿也太肥了。 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抽风给大红编个麻花辫,还说自己只是在喂大红什么都没干,那证据还明晃晃地被大红顶在头上呢。 “回皇上,”这下乐安不敢再乱说了,“是奴才一时兴起,见追风头顶的白色鬃毛特别引人注目,才想起给它编辫子,奴才错了,下次不敢了,求皇上恕罪。” 乐安一早就被宝栗子跟高伟教育了,在这宫里,不管有错没错,一定要先认罪,所以她也跟着学会了,没弄清皇帝的心思前,还是赶紧卖乖说自己错了。 “你刚刚是怎么称呼追风的?大红?”卫君庭没看乐安,摸着追风的背部问道。 “……” 她该怎么说,皇上你耳朵也忒好使了,她的声音也不大啊,他怎么听得这么清楚。 “是,”乐安声如蚊呐,她怀疑皇上会怪自己乱给他的爱宠起名字,犹犹豫豫地想着该怎么解释。 “不会是因为追风这一身枣红色的毛吧?”卫君庭随口一说,乐安觉得皇上的话里有着戏谑,咬咬牙,她重重点了点头,“是,奴才一开始并不知道这是皇上的马,也没听过它的名字,才擅自给它取了名字。它一身红毛,跟奴才以前家中养的马几乎一模一样,奴才非常喜欢,所以当初见它瘦骨伶仃的样子才心疼得紧,抽空就会来照顾它。” 乐安解释了一下,卫君庭还没什么反应,倒是赵巍鄙视地瞄了她一眼:没见识,没内涵,居然敢把这样一个肤浅俗气的名字安在皇上的千里良驹上,等着被训斥吧。 “原来是这样。”卫君庭似乎也想起了之前追风受伤暴躁的样子,再看看它现在四肢强健,雄壮威武,联想到刚刚乐安手喂追风的场景,就可知这个小太监所言不假。 “是,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乐安悄悄松了一口气,皇上今天的话挺多,心情应该不错,她可能会没事的。 “你为何一直低着头,我难道就这么让人害怕吗?”卫君庭瞟了乐安一眼,见他头也不抬,略有些奇怪地问。 “当然不是,奴才……”乐安被卫君庭的这个问题搞得措手不及,脑中快速飞转,想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就听卫君庭略显不耐地说:“抬起头来,回答我的问题。” 乐安下意识听了他的话,抬起了头,一对上卫君庭那双深邃无波的眼眸,犹如深潭,一眼忘不到底,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一时说不出话来。 卫君庭看得分明,这个叫乐安的小太监的确怕他,他知道自己不苟言笑,老成持重,宫里的人见了他大都是小心翼翼,说话做事都慎之又慎,但是也没一个像他这样,每一次见面都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稍稍说一点重话,他就吓得瑟瑟发抖,仿佛他这个皇帝是吃人的恶魔。 就像现在,他只不过是让他抬起头来说话,他便忐忑难安,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一双杏眼像含着水,仿佛他再多说一句重话,他的泪水就能立刻洒下来。 算了,无趣,还是回宫去吧。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