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远接过戴上,歌声缓缓而来。 叶亚微眯着眼睛无声地笑,漆黑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似乎把这城市的光彩与璀璨都照进眼底。 看了眼周围,他悄悄去牵纪淮远的手,发烫的手指碰上他微凉的手心,而后便紧紧牵着着不放。 叶亚朝纪淮远眨了下左眼,肆意又坦率。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纪淮远轻笑着看向叶亚。 在系统论里,沃尔夫勒姆提出一个宇宙终极确定模型——存在一条最基本的原初算法,世间一切法则都由其自衍而来,任何事物与现象都完美地收敛于数学公式中。 在量子力学中,如果粒子的运动是确定的,那么从宇宙最开始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被决定好了,世界将丧失一切可能性,并通向唯一的结局。 人的一生都被限制在基因与环境的模具中,至多也只是在事件的关键分支点做个选择题,就像文字冒险游戏一样。 他与叶亚的认识是早已注定的人生轨迹。 大四那年,他婉拒了何教授要把他纳入门下专心做实验搞科研的邀请,何教授德高望重哪里被学生拒绝过,一时气下便与纪淮远断了联系。哪知五年前纪淮远却意外接到何教授的电话,要他过来参与一项研究颇久的实验,纪淮远深知不能再拒绝,隔天一早便赶了过去。 这一去就是四年多,他的工作任务早已在前两年就完成得差不多,只是在那座城市住久了,也习惯了那边的风土人情,便产生了在那定居的想法。 只是后来母亲一再劝说要他回来,隔三差五地打开电话,他无奈之下,只好依从她,收拾了行李重新回到这里。 一年前的夏天,他刚回来,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口袋,转身看去,却撞进一道似曾相熟的眼神中,许是太骤不及防,他看到了他眼底藏着的绝望。 那时候纪淮远对叶亚没多少印象,只把他当成一个眼熟的路人,直到重逢后,惊觉叶亚的改变,这物是人非的感觉很奇妙,让人想到以前,又感慨现在。 说不清什么心理,他想拉他一把,想看到那双眼睛重新带上笑意。 原本只是个纯粹的想法,哪知道却越走越深,他知道了他曾经历过的事,心疼归心疼,他也没有挑明。 他明白叶亚不想让他知道这些,那么他就假装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当人身处沉痛时,不是一遍遍关心他是否还难受,这样反而起了提醒的作用。 而是—— 关心当下,悄无声息地让他渐渐摆脱过去的痛苦难过。 把他从深渊里拉上来。 纪淮远紧紧攥住叶亚的手,叶亚的手太烫,热与冷相贴,他的热度渡过来,纪淮远的掌心也逐渐变得温热。 叶亚对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救赎。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叶亚笑着扯了下手,小声说道,“您太用力啦。” 力道松了几分,黑眸定定地看向叶亚,嗓音温厚低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