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打开来看,里面的药丸如手指头大小,外层用蜡封住,只有一枚不是,思及周蓁蓁方才的话,想必这一枚是留予她拿给大夫看的。 她将药丸拈起,低头轻轻一闻,药香浓郁,温和而不刺鼻,闻着让人有心旷神怡之感。闻着很像之前她娘花大价钱买来的药丸闻起来会有的药香味。 此时周秀秀还不知道,这是配伍得当,制作精细的药丸才会有的特征。 等她将这药带给古嬷嬷看时,古嬷嬷想起主母郑氏还在时对她说过四房的两位姐儿,‘周蓁蓁可信,周盈盈可用’的话来,再思及主母死后,两位小主子的遭遇,她眼角一下就湿了。 她们悄悄将药给大夫看了,大夫说这药是好药,周宕吃的话也对症,倒是可以吃上一阵子,将之前亏损的身子慢慢补回来。 头七第七日,周家来了两位尊贵的客人。 在场的都是庐江地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位在场的都认得,正是裴华。 裴华,康靖二十五年的状元郎,今在翰林担任秘书郎一职。 说起来,裴华同样是出身大族,是庐江裴家的子孙,只是年少丧父丧母,但并未得到族中多少资助,反而受到不少欺凌,启蒙之后,甚至连继续读书都艰难。 后来被其养父,同出自裴氏一族的裴箴收养,才得以继续读书,几年之后,考秀才中举人进士摘得状元桂冠,得恩师赏识娶其女,渐渐在翰林院中站稳脚跟。 提起裴华,裴氏的族中大老爷们不是不唏嘘的。谁曾想过他会有这番造化,偏偏因着积年旧事,他这份光裴家沾不上,裴氏一族各房无一不恼当初苛刻裴华的裴家七房。 而裴华的养父裴箴当年也是难,是受了郑氏之父的大恩才有了造化,并与郑氏当初有婚约的,只因高中之后被人榜下捉婿在京中娶了高官之女。郑父得知之后,没多久就嫁女了。裴箴自觉对不起郑氏父女,数度欲报答而没有机会。 此次郑氏病重,裴华是受其义父裴箴所托,回乡探望,并且了其遗愿,却未曾想,还是晚来一步。 此时裴氏来吊唁的族人见了裴华,不免想到裴箴,这两位,无论是谁,现今裴氏的人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见到裴华的第一眼,周蓁蓁心中默默地道,来了。 而另一位贵客则很面生,但周身的气度不凡,站在已是久浸官场的裴华身边竟丝毫不损色。 倒是周蓁蓁一眼就认出来了站在裴华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袁溯溟。 周蓁蓁不解,这是什么神展开?上一世袁溯溟可没有露过脸。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剧情早已经崩坏,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有些还是她主动改变的剧情。 裴华和袁溯溟一起给郑氏上了一柱香。 他俩刚上完香,古嬷嬷冲到裴华面前跪下,“裴大人,宕哥儿就快死了,求求你救救宕哥儿!” 周泓脸黑如墨,上前就是一脚,“你个老奴,胡说八道什么,宕哥儿好好地在后院养病……” 古嬷嬷被踢了,还一个劲地朝裴华磕头,“裴大人,宕哥儿前些日子淋雨后受了老爷一顿呵斥惊惧交加,后又被罚跪了一宿,这就病倒了。这些日子,府中忙乱,无人过问宕哥儿。他的病没有得到治疗,身边的人一个个被罚被关,因没有得到妥当的照料,竟一日比一日严重,宕哥儿就快称不住了啊。” 满堂寂静。 周蓁蓁看了周泓大叔一眼,心想古嬷嬷将此等阴私揭于众人之前,此刻他估计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此等变故叫众人很是愕然,先前周宕身为郑氏嫡子却一直未露面就已经惹人生疑了,此刻古嬷嬷一语道破周宕险境,倒叫众人除周家族人之外唏嘘之余,又免不了生出几分看热闹的心理。 周家的大老爷们因着这场变故,望向周泓的目光满是谴责。早就和他说过,不能这样子搞。他倒好,先是立身不正,后是治家不严。 如今灵堂之上,除了周氏族亲还有外客,此等内情一披露,难免引起各种猜测,一个处理不好就要危及周氏一族的名声。 裴华心中担忧周宕,却也知此事不能越过周氏族老直接处理,于是他直接问到居首座的宗房大老爷,“周少族长,您看?” 宗房大老爷正是周宸的父亲,亦是宗子,因族长老太爷年迈,名义上虽还挂着族长之名,实则族中庶务多由宗房大老爷在打理。 宗房大老爷沉吟片刻道,“此话怕是忠仆忧心,夸大了言辞。”此话等于给周家六房扯上一块遮羞布。他这样做也是无奈为之。 但这话之后,他话峰一转,“不过,宕哥儿自生母去世后一直称病未露面m.PaRtSoRder63.COm